| 學達書庫 > 蔓林 > 吻上冷心 | 上頁 下頁 |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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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很快的。」他以為她是客氣。 「真的不用。」她趕緊拉住這位熱心仁兄。「他巴不得我快點走,就算你去通知也是白跑一趟。」 感覺怪怪的,但老闆的私事他又怎敢多問? 「小心!」她才站起就一陣踉嗆,他反應迅速的由她背後撐住。 「謝謝。」梁千若尷尬的站直。多虧有他相挺,要不她這一屁股跌坐下去,就算不至於「玉臀難保」,只怕也「黑青一片」了。 可這只沒用的左腿實在氣人,稍一使勁疼痛便牽動全身痛感神經,彷佛是為了懲罰主人使用過度,她每走一步,臉色就跟著難看一分。 有人再也看不下去了。「我送你回家吧。」 這怎麼好意思?「我沒事,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你痛得很難受,我車子就在前面,還是讓我送你吧。」他的微笑友善而誠懇。 「那就麻煩你了。」 既然人家一番好意,她也不再推辭了,況且正如他所說的,她確實痛得難受。 為給予她一些助力,他雙手扶住她肩膀,卻與她保持適當距離,這是禮貌也是尊重。 「請問,你是老闆的……」他終於忍不住問。 她不知道自己和蒲司揚是什麼關係。朋友?好像有點勉強。女朋友?別笑死人了。這麼說來,她們還真是什麼關係都扯不上。哼!扯不上最好!扯上關係只有被他氣死的份! 「我跟蒲司揚一點也不熟。」她哼了一聲。「我是他母親的鄰居。」 「就……就這樣?」他一臉狐疑。 「沒錯,就這樣。」她無比肯定的點頭。 「我姓李,李大偉,你呢?」他忽然以一種頗為振奮的聲音自我介紹。 「我叫梁千若。」不懂他在樂什麼,她愣愣地回答。 不過送她一程,有需要慎重其事到自我介紹嗎? 趙雯拖著一隻行李箱從房裡出來,門鈴聲正巧響起。 「你……」才開門她即愣住,一臉困惑望著不良于行的梁千若。「你該不是氣得跟你妹打了起來吧?」 「你當我有暴力傾向啊。」梁千若迫不及待地投進沙發,將整條左腿舉到茶几上。呼,這姿勢舒服多了。「謝天謝地,還好你在家,要不我可進不了門。」 「再晚一步就不在了,算你走運。」她指指行李。「去東南亞,十天后回來。」 李雯在旅行社擔任領隊,出國是家常便飯。 她倆是大學時期的同窗兼室友,直至今日仍有著很好的情誼。 「可能是老天覺得我已經夠衰了,不忍心再讓我有家歸不得吧。」梁千若苦著臉歎了一口長氣。 「說真的,怎麼弄成這樣?嚴不嚴重?」趙雯整大好奇的眼睛,猛盯著她放在茶几上的「瘸腿」。 「也不是很嚴重啦。」梁千若搖搖頭。「別亂跑亂跳應該會好的快一點。」 「你不是明天開始上班嗎?要不要再請假?」 「休完年假再接著請假,不被經理念死才怪。」梁千若搖搖頭。「大不了這幾天上班改搭計程車,多花點錢買方便嘍。」 「咦?」趙雯像是忽然發現什麼,東張西望的。「你怎麼空手回來?你回家這麼久什麼都沒帶啊?」 「當然有,只不過……」她又是一臉無奈。「唉,總之一言難盡。你不是趕著出門?快去吧,等你回國在告訴你。」 「那你自己多多保重了,Bye。」趙雯走出門。 看來這陣子真的不能不保重了,瘸著腿行走實在很費力。 梁千若之所以選擇直接回來,一來是她原本就打算今天離開蒲園;二來她也挺擔心雲姨一見到她又直嚷著要回台中,還在深圳的周伯伯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煩惱的。況且她能力有限,就算繼續留在蒲園也沒有多大用處,有人脾氣比石頭還硬,除非他妥協,要不她只有看臉色的份。 唉,不想他了,先辦正事要緊。 她拿起一旁的無線電話,按下蒲園的電話號碼—— 「嗯,是啊,這樣也好……」桂嫂聽完她的說明也表示贊同。「腳扭傷可大可小,有時候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卻要痛上個把月,你直接回家也好你剛念給我的地址我記下來了,我一會兒就請阿成把你的行李送過去。」 「謝謝。桂嫂,雲姨現在怎樣?有沒有吵著要回台中?」 「你放心,我會勸小姐的。」桂嫂頓了一下。「其實剛才先生正好從深圳打電話來,小姐和先生聊了一下,掛了電話不知怎麼就哭了,可能是掛念先生吧?」 梁千若想一想。「桂嫂,你把電話接給雲姨,我跟她說說。」 不一會兒,彼端便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雲姨,你沒事吧?」 「嗯。」她的嗓音很沙啞。「司揚他……」 「他中氣十足、紅光滿面,好得很,你別替他操心。」雲姨聲音低的像要斷了氣,梁千若不等她問完乾脆先回答。 「雲姨,你別哭啊,有什麼難過的事就告訴我吧,悶在心裡很不好。」 她確定自己聽見了低低的啜泣聲。 蒲月雲吸了吸鼻。「千若,我好像又做錯了,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剛才我和永維通電話,我告訴他……我和司揚他……他……」 「雲姨,你別急,慢慢說。」 彼端傳來一聲重重歎息。「永維說我不該這麼跟司揚說的,尤其是在這節骨眼,永維說……他說他自己的事他會處理,不用司揚幫忙,可我……我……我已經說了,也把司揚氣跑了,我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蒲月雲就這麼哭哭停停地把整件事從頭說了一遍。 梁千若聽完之後,終於明白蒲司揚為何會這麼生氣。 「千若,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做錯了?」 雲姨是操之過急了,不過雲姨為丈夫擔憂的心她能理解。「雲姨,是對是錯現在都不重要了,你還是先放寬心,好好調理身子要緊……」 掛了電話之後,她就這麼傻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想著遠在深圳的周伯伯、想著淚眼婆娑的雲姨、想著那個曾經溫柔吻著她的蒲司揚,更想著那個不但把她當成受氣包,還惡狠狠地叫她滾的臭臉男! 可惡!不想他偏又想他,再這麼下去,她今晚還要不要睡覺啊? 為他失眠?開什麼玩笑!奔波了幾天,她累得很,終於回到自己熟悉的床鋪,今晚一定可以睡個好覺。 眼睛腫腫的、表情呆呆的,很沒精神,梁千若一面刷牙,一面端詳鏡中的憔悴臉孔,覺得自己好像白癡,競為了那傢伙失眠。 她皺了皺眉,漱掉口中的白色泡沫,用力朝臉潑了幾下冷水,即將去上班的她,不該也不許把昨夜的胡思亂想延續到今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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