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要講明白(4)_滿月

四

　　這麼想著，何季允微微皺起眉頭。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

　　「什麼事？」是公司裡打來的。他邊轉動著方向盤邊對著藍芽耳機問。

　　「何先生，李若凡急著找你，她說你的手機打不通。」

　　聽到「李若凡」三個字，何季允嘴角的淺笑一溜煙逃掉。她是他的工作夥伴，卻也是個麻煩人物，只要牽涉到她的事，很少是好事。

　　「她有說找我什麼事嗎？」令人皺眉的女人。

　　「呃……她堅持要親自和你講。」公司員工有些為難地說著。

　　一抹無奈的笑意在何季允嘴角一閃而過。「知道了，我待會兒會打給她。」匆匆結束和員工的對話，因為車子已經靠邊停好了。

　　唐馥蓉正猜想眼前這部白色汽車裡的人會不會是何季允時，便看見一張有點陌生、有點熟悉的臉孔出現在搖下的車窗裡。

　　「嗨！」雖然不斷提醒自己要矜持、要含蓄，但滿心的喜悅仍誠實的在她臉上漾開。所幸還謹記著要留給何季允好印象，於是她壓抑著激動情緒，微笑又輕聲細語地裝淑女。

　　「嗨！」何季允也在搖下的車窗裡對她打招呼。

　　呵，又是那種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唐馥蓉胸口一陣緊縮，一顆心瞬間融化了一半。

　　但，接下來似乎有人不小心按了停格畫面，只見兩個人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隔著車窗相望無語，而微彎著腰、嘴角　ㄍㄧㄥ　成十五度仰角的唐馥蓉在心裡呐喊　　快點說些什麼吧，否則我的臉要抽筋了！

　　然而，何季允卻只是笑而不語，直到她的眼角瞥見一個人影

　　「啊！警察來了！」呼～～她終於可以改變表情了。

　　從後照鏡裡果然看見一個警察正下車準備前來驅趕路邊停車，何季允於是傾身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也不確定是不是叫她上車的意思，唐馥蓉很自動便上了他的車、很自動地系上安全帶。直到車子駛離路邊後，才聽見何季允問：「你不擔心我是壞人？」

　　相信他沒有取笑她的意思，但唐馥蓉霎時還是尷尬地紅了臉。

　　如果他油腔滑調一點、如果他玩世不恭一點，她或許會有些警惕，偏偏他沒有；他的眼神是如此無辜真誠、他的笑容是如此迷人而無害，教她不知從何提防他。

　　比較起來她才真像是壞人，她對他的興趣實在是太明顯了，只差沒對著他流口水、舔唇瓣而已。

　　「那你呢？你不擔心我是壞人？」她試圖轉移尷尬也善盡提醒義務。

　　「你？」何季允又是微微一笑，往上揚的語調透著取笑，這讓唐馥蓉大為不服。

　　「嘿！你千萬不要小看女人喔，若真要使壞，女人不會輸給男人的，沒聽過『最毒』婦人心嗎？」

　　呵，他當然聽過，但這句話絕不適合他身旁這個單純可愛又傻氣的小女人。

　　「這麼說，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嘍？」何季允笑睨著她，故意問。

　　擔心？唐馥蓉的心房微微一顫。第一次覺得這兩個字是這麼美、這麼打動人心。而他的眼神和笑容讓她的心失去了重力，輕飄飄浮在不知名的空間裡。

　　「擔心什麼？擔心常有人向我借錢？」她用玩笑來掩飾自己的心情。

　　「擔心你被其他男人騙。」很奇怪，雖然剛認識，他已經開始為她擔心了。

　　這句話真是夠白話、夠清楚了，字字鏗鏘有聲的敲在唐馥蓉的心臟上。

　　他的表情是如此認真，他的語氣裡有著緊張與關心，問題是，為何要擔心她？他們根本都還不算認識不是嗎？他是天生就這麼君子、習慣叮嚀呵護每個女人，或者……只對她？

　　「你喜歡聽鋼琴演奏嗎？」何季允忽然問。

　　「嗄？」她仍陶醉在他不明究理的呵護中而來不及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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