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戀奴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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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奴兒,貼上了他的所屬印記,彷佛宿命。 她,註定會是他的。 一手輕畫過細嫩的臉龐,蝶棲般的低沉柔音溫存醉人。「想不想識字?」 「呃——」像是被雷給劈到,她彈跳起來,瞪大了水靈星眸。 他……他剛才……是不是很親密的……摸了她一下啊? 他的指尖像是有名不知名的魔力,淡淡的溫度留在嫣頰,燒燙的熱度持續蔓延,太陽都還沒下山,晚霞卻全都住到她臉上來了……她懷疑熱辣的小臉很快就會著火似地燒了起來。 意亂情迷是嗎?屈胤碁審視著她,唇角噙起難以察覺的謔笑。 這青澀生嫩的小女孩,比他所想像的還要羞怯呢!不過才試探性地小小碰她一下,她就臉紅得幾乎昏倒。 看來,又是一個無知的小處女。 無所謂,這在他來講,一點差別都沒有。 「我問你,想不想識字。需要再重複第三遍嗎?」 「那個……我……你……」他問這個幹什麼? 小腦袋迷迷糊糊,她本能地道:「想是想啊,可是又沒人肯教我。」 「我不行嗎?」他問。 「啊?」淡淡的一句話,又教她愣了個十足。 「嫌棄我啊?」屈胤碁反問。什麼反應嘛!嗟! 「不,不是……」她連連搖頭。「我不明白,少爺為什麼……」 「那就是你太蠢,怕又被我嘲笑?」 「才沒有。」她急忙回道,能讀書識字是很難得的,被嘲笑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她也習慣了。 「可是……少爺這麼忙……」 「所以才需要一點消遣啊!」 她努努嘴,皺著小臉。「拿我當消遣?」 「反正你鬧慣笑話了。」他答得很大方。 瞧瞧,這是人話嗎?好沒天良。 「人家才不會,不信你等著瞧,我一定很聰明、很聰明給你看。」一時嘔不過,奴兒姑娘下了戰帖。 「嗯哼。」屈胤碁挑高一邊的眉毛,臉上一點也不掩飾地掛上大大的「懷疑」二字。 嗚……這少爺怎麼這樣啦!把人給瞧得好扁。 等著!她要雪恥!她要出一口氣,讓少爺心服口服! 然而,不爭的事實卻證明了屈胤碁的鄙視是對的。 「笨蛋!你在鬼畫符啊!」就連最基本的永字八法都給她扭曲得難以辨識,她還想學個鬼啊? 算了,對於她,他是徹底絕望了。 「送你一句話:朽木不可雕也!你呀,是寡婦死了兒子!」 什麼話!奴兒很不服氣地站了起來。「人家哪有很沒指望,我覺得我今天有進步了。」 「好。請問你進步在哪裡?」屈胤碁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我……我……進步在……」聲音愈來愈小,奴兒很認真地盯住墨痕未幹的紙張,想找出今天和昨天的差別。 啊,有了! 她笑逐顏開地道:「你看,我今天筆劃都沒少,而且有組合在一起。」 「是啊!比起昨天『分屍』的慘況,你今天能留它個全屍,孔老夫子的確該含笑九泉了。」所以說,要不是他太堅強,早就吐血給她看了。 習慣了他的惡毒,奴兒一點都不以為意,興致勃勃地道:「我們繼續。」 「還要繼續?」他哀鳴。奴兒姑娘是嫌不夠丟人現眼,還是高估了他的堅強度? 「我說奴兒,你饒了我吧!我已經被你笑到無力了。」 「不管,這個很重要,我一定要學好。」奴兒堅持道,態度極為認真。 「好吧,你想學什麼字?」他問,大不了再一次笑到腹疼而已。 「你的名字。」 執筆的手一頓,屈胤碁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揮墨而就。 第一個字才剛寫好,她就開始蹙眉;再來是第二個字,她秀眉打成了死結;第三個字……她垮下小臉,五官皺成一團。 「怎麼……筆劃這麼多啊?」奴兒苦著一張臉,試圖討價還價。「能不能少一點?」 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筆劃多寡,豈是他能決定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連個「永」字都寫不好的人,你能指望她什麼? 屈胤碁歎了口氣。「是你自己要學的,要是太難,那就放棄好了。」 「誰說要放棄?我一定把它學好!」 奴兒那張清秀的小臉,散發者堅毅執拗的光彩,那一刻,屈胤碁的心頭莫名地一悸。 像要逃避什麼,他匆匆別開眼。 要駕馭她的人是他,不是嗎?怎麼他的情緒反而受她牽引了呢?這太可笑,也太荒謬了! 是錯覺吧?心,早已宛如一江死水,如何能再有波動?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毫不起眼、青澀無知的黃毛小丫頭。 單純的奴兒,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專注地埋首練字去了。 她心中,只有一個意念:什麼字都可以識不得,什麼字都可以寫不好,就他的名字,她一定要學會。 一遍又一遍,深深地,將紙上蒼勁瀟灑的字體映入眼簾,也烙在心底,藏在無人探知的靈魂深處,成為一則羞澀的少女心事。 隔日。 「少爺,你看。」手邊的書看到一半,一張紙湊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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