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挽香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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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怒氣一下子爆發開來,他重重拍桌,站起身來。「我信任你,所以什麼事都不過問,給了你絕對的尊重與自由,但你是怎麼回報我的?三天兩頭就和他見面,現在就連『舊情複燃』的把戲都出來了,宋香漓!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說,玄隸……」天哪,她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想法,每回看他的反應,她都以為他不曾在意…… 蕭銘誠三天兩頭來找她也不是她願意的啊!人家都來了,難不成要她拿掃帚趕人? 「你還想說什麼?說你們舊情難斷?好哇,那就去找他,你要真那麼犯賤,記取不了教訓,我沒話說!」 「朱玄隸!你不要血口噴人!」一句犯賤,把她滿腹的委屈也給挑了出來,她的音量不自覺的揚高。 「你是說我冤枉你了?」他逼近她,頎長的身子將她壓向牆面。 「你先放開我。」 他充耳不聞,神色陰鷙。「說啊,說不出來了?」 咄咄逼人的口氣,將香漓積壓了許久的怨怒也一併逼了出來。「你憑什麼這麼質問我?你對我又何曾忠實過?你在外頭有多少女人,我不曾過問一句,而我不過才一個蕭銘誠,比起你的濫情,我算對得起你了!」 「你!」臉一沉,朱玄隸扣住她細緻的下巴,狂燒的怒火隨著手勁加緊。「你再說一次!」 她該死地敢承認她與蕭銘誠之間有曖昧之情? 「我說我的事你管不著!」她忍著痛,硬是將話給逼出。 這些日子,她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他問過嗎?他與太於妃的事一傳出,她便成了坊間茶餘飯後的笑柄,與高貴的太子妃相比,她無疑顯得寒傖而可笑,被嘲弄的人不是他,他當然不會明白那份難堪。 她的委屈,又能向誰說?而他呢?卻只會向她興師問罪!真正有愧於心的人是誰他會不清楚? 「好,很好!」他深吸了好幾口氣,發覺胸腔狂燃的赤焰依然無法平息,反而更加炙痛胸口。 在他為他們的未來努力的時候,她居然和舊情人暗通款曲?那他做的這一切又算什麼?他為誰辛苦為誰忙? 「原來我居然比不上一個小小的翰林學士?好極了,我朱玄隸和他卯上了,不整死他,我就不叫朱玄隸!」 香漓心頭一驚,急叫:「你不能這麼做!」 會對蕭銘誠說那些話,純粹是要他知難而退,其實她一直相信朱玄隸的為人,沒想到一怒之下,他竟當了真…… 她不要他變成這樣,他一直都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不以權勢壓人,也不會因為一己之私而恣意妄為,她不希望他為了她而破壞自己的原則,更不願看到蕭銘誠因她而受連累。 她這驚急的模樣對朱玄隸而言,無疑是火上加油。「一提到蕭銘誠,你就曉得要緊張了?」 香漓直搖頭,無心再解釋什麼。「放過他,這不關他的事。」 「你還有臉求我?宋香漓,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誰?玄隸,你不要太過分,反正我什麼也不是,你又何苦牽連無辜。」 「什麼叫『你什麼也不是』?」他為她做的還不夠多嗎?這沒心沒肝的女人竟然敢這麼說! 「你給過我一言半句的承諾嗎?請問你,我該算什麼?」宋香漓戚然反問。 「我──」他頓了頓,困難道:「我一直很重視你。」 她輕笑,笑得好苦澀。「重視又怎樣?你能娶我嗎?你能嗎?能嗎?」 「我──」他被問得啞口無言。 能嗎? 在事情未解決前,他有資格說什麼?又能給她什麼承諾? 若皇叔堅持己見,難不成他要抗旨逃婚?累及滿門的重罪,容不得他任性呀! 「你不能,對不對?」在朱玄隸無言的沉默中,她悲戚地代他作了回答。到底還是權勢名利重要多了,她區區一介小女子算什麼?誰會放在眼裡? 「所以你就拿蕭銘誠來報復我?」 他要真的這麼想,那就太不瞭解她了,香漓不想再多說什麼。 算默認,是嗎? 朱玄隸咬牙死瞪著她。「宋香漓,你真的好下賤!」 「你──你說什麼?」他語氣中深濃的輕蔑,如一把利刃,無情地剜上心口。 「我說,我們完了!」重重甩開她,不再多看一眼,他狂奔而出。 「玄──」狠狠往後跌,撞碎了心,也撞出了淚。 我們完了…… 一句話回蕩耳際,字字椎心。 不論對香漓如何痛心失望,他仍沒忘記自己該做的事。 強打起精神,他入宮向太后請安。 他這太后奶奶疼他入骨,幾乎將他給寵上了天,如果能說服她老人家出面,事情就好辦了。 「孫兒玄隸,給皇奶奶請安。」 「起來、起來。」一見到寶貝孫兒,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她的孫兒、孫女其實不在少數,可就偏偏獨寵玄隸,對他有著說不上來的喜愛,也許,是因為他那股子浪蕩狂放的神采吧!帶點心高氣傲的放肆性格,太像已逝的太上皇,她唯一所愛的男人。 「隸兒呀,都快要當新郎倌的人了,怎麼還有空上皇奶奶這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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