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挽香 | 上頁 下頁 |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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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累了,她才蹲下來喘氣。 「沒想到你腳短歸腳短,走起路來還挺快的。」朱玄隸忽然無聲無息地由她身側冒了出來。 嘖!這人就是這麼討厭,三句話裡頭,一定有一句是損人的。 抬起頭,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一陣不滿又冒了上來。「你明明早就可以追上我的!」 「是啊!」他也沒否認「那你為什麼不?」害她跑得那麼喘。 「你喜歡跑嘛,我為什麼要阻止?」 她開始咬牙切齒。「你是存心來氣我的嗎?」 「不、不、不,我是來叫你別生氣的。」 香漓冷哼一聲。「憑什麼?」 「我這麼人見人愛,你看到我,心情自然就好嘍。」 「哈、哈!」香漓不屑地乾笑兩聲作為回答,意思很明顯。 「你敢說你不愛我?」 「鬼才──」話音未完,一記火焚般的纏吻迎面印上。 他吻得狂、吻得烈,激纏難分。 他吻不膩她。很奇怪,每次碰著她,他只想更進一步探掘,寸寸掠奪,直到完完全全佔據她。 在他懷中,她化為一攤春水,忘了怒火,忘了嬌嗔,全心全意被他所珍愛著。 為什麼呢?面對他的激情繾綣,她總是無法拒絕,甚至忘了──什麼叫思考。 益發濃重的喘息在她耳畔輕回,她感覺到他的大手正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軟。她驚喘一聲,意識更加虛浮,熟悉的情悸教她渾身虛軟。 「你也想要我,對嗎?忘不了那一夜的,一直都不只我一人,是不?」 香漓無法回答,因為他說中了她最脆弱的心事。 「那就別再抗拒,你知道我一直很渴望你──」帶著激情魔力的指尖往下探索── 香漓渾身一震,沒讓他有機會再挑起她的迷亂,因為她已慌亂地推開他。 「朱玄隸!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她又氣又急,踉蹌地退開數步,不住地喘息著,暈紅的小臉猶有未褪的情潮。 「我──」 「你搞清楚!今非昔比,我不再是當初那個可以任你玩弄的女人了!」她瞪著他,既惱怒,又羞愧。 她惱怒于朱玄隸那種不尊重她的輕狎心態,而對自己這麼輕易便受他撩撥也大感羞愧。 「不是的,香漓──」 「不要靠近我!要泄欲去找妓女,求你放過我,不要再來糾纏我,行不行!」退開數步,她轉身狂奔。 她的平靜得來不易,他為什麼要如此對她? 朱玄隸沒再追上去,他只是靜靜地、沉默地目送她遠去的身影。 她究竟是怎麼看待他的? 在她眼中,他真是個浪蕩狂妄的人嗎? 他從不自貶,然而這一刻,他不由得自我懷疑起來了。 在她心中,他算什麼?他到底算什麼? 那天過後,朱玄隸果真如她所言,不再出現在她面前。 他需要一點時間,厘清滿懷的紛亂。 他對香漓,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呢?對她的渴望,從一開始就有,吻她、抱她,單單純純只因為他要她,這當中絕無半點輕浮狎玩的心態,然而,這強烈的渴求,代表的又是什麼? 只是身體的滿足? 還是…… 他要的若只是她的身體,直接拖她上床不就好了?用不著以強勢壓人。幾回的親密接觸之後,他很清楚香漓抗拒不了他的調情與誘惑,對他這個情場浪子而言,生嫩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他卻選擇了適可而止…… 他要的,不只是她身體上的臣服,還包括心靈。 他朱玄隸幾時在意過女人的心了?以往,來來去去的女人不知凡幾,這些女人當中,又有幾個是真心愛他的?他從來都不當一回事,更不會拘泥於此,只除了香漓…… 要不,他幹什麼花工夫去逗她、鬧她,看她氣紅了嬌顏,對他破口大駡的可愛模樣?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呢?他又不是變態。 可,他是真的享受和她在一起時,那份難得的恬適與自在,對她的迷戀,除卻肉體糾纏,還有一份心靈的渴求。 他不明白這樣的眷戀算什麼,這一生不曾有過,他好迷惘。 能夠永遠嗎?他自問。 他對她是認真的,但這份情又能持續多久,他對這顆浪蕩成性的心沒把握。 若給不起一輩子的專一,他是不該再去招惹她,這對她不公平。 然,他又如何捨得下她?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悵惘迷離── 朱玄隸的消失,讓香漓清靜了好一陣子。 沒想到他是這麼好商量的人,這讓香漓很意外,在她的印象中,早將他定位為死皮賴臉的爛痞子了。 這會兒,他趁了她的心,擺脫了糾纏的她,應該要覺得正中下懷才對,然而,只有她才知道,在她內心深處,已悄悄浮起了揮之不去的失落…… 甩甩頭,壓下不該有的情緒,她強迫自己將全副精神放在眼前的繡品上。 再過半個月就是義父的壽辰,她得趕緊將這童子拜夀圖繡好才成。 才剛全神貫注地準備下針,奴兒慌亂的叫聲由遠而近,傳入她耳中── 「小姐、小姐,不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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