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忘憂情醉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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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想像,她變得好淫蕩,難道真如唐逸農所言,從一開始就是她自願對他獻身,他未曾強迫過她? 光拿今夜之事來說,對於他冒犯的行為,她該做的,是狠狠賞他幾巴掌。再不,也該推開他,然後一桶冷水往他身上潑,要他看清楚現實夢境,但她非但沒這麼做,還沉溺其中,忘形投入……如今,她還能再言之鑿鑿地指控他強暴嗎? 她要敢再這麼說,那未免太可恥了,她的心並不排拒他的碰觸。 很多事情,她似乎從一開始就搞錯了。 心好亂,她需要獨自凝思的空間。 正欲離去,見著一地淩亂的衣物,她輕咬下唇,凝思了會兒,拾起衣衫一件件的替他穿上,深怕驚醒了他,動作也格外輕巧。 不過,顯然她是多慮了,他根本累得不省人事,現在就算她一腳把他踢下床去,他恐怕還是沒知沒覺,照常睡他的。 指尖不經意碰觸到他溫熱的肌膚,依然能讓她臉紅心跳,腦海淨想著他們熱烈狂歡的滋味……她羞得幾乎無地自容。 好不容易完成的工作,她審視了下,自問:「這樣應該可以瞞天過海吧?」 瞧瞧,他這一生不過就狂醉兩回,結果呢?第一回奪去她的初吻,第二回奪去她整個人,要再有第三回……唉,她不敢想像了。 後悔嗎?此刻的情緒很複雜,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後悔。一點也不! §第十章 刺目的陽光射入屋內,唐逸農幽幽轉醒,才稍稍動了下,尖銳的痛楚立刻往腦子裡鑽,他本能地按住疼得快要炸掉的頭,低吟了聲。 噢,他昨晚一定醉得很慘,要不然現在不會全身骨頭像是威脅著要散掉的樣子。 記憶中他唯一大醉的經驗,只有二十歲那年,但酒氣並未吞噬掉他的神智,隔日醒來,他都還清楚地記得前一夜的點點滴滴,可是昨晚——那真的只能用「爛醉如泥」來形容,他根本記不得他是怎麼回到家,又是怎麼回到床上休息的。 他勉強撐起身子,努力地回想昨日的一切—— 依稀記得,他由語嫣那兒離開後,便直奔最近的客棧,要店小二將店裡最烈、最能醉死人的酒拿出來。語嫣冷中帶怨的眼神,以及巴不得和他撇清關係,不惜扼殺他骨肉的舉動刺傷了他。那一刻,他只覺得身心全被撕得面目全非,只希望就此一醉不醒……後來,他好像和大哥說了一些話,再來是……噢,記不起來了,他頭好痛! 起身想倒杯水解渴,才發現裡頭空無一物。 他稍作整理,讓自己比較能見人時,才走出房門。 「嘿,酒鬼,你醒啦?」一道女音灌入耳膜,隨便一聽都知道是風涼話。 不知道能不能當作沒看到?唐逸農暗忖著。 他最不想見到的,就是穀映蝶這女人,她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落井下石最拿手。 「大哥,昨天沒太麻煩你吧?」他決定看向隨後而來的唐逸幽,不去和她計較。 「當然沒有,不過就是企圖剝光自己的衣服,要逸幽稱讚你的好身材而已。」映蝶冷不防又丟來一句。 「啊?」唐逸農的下巴立時掉了下來。「大哥,我真的這樣?」那不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你說呢?」穀映蝶的美眸一挑,似笑非笑。 唐逸農下意識拉攏衣衫,吞了下口水。「大哥,我要聽你說。」他決定只要唐逸幽一點頭,他立刻就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 「你聽蝶兒在亂講,她最愛捉弄你了,你又不是不清楚。」「是嗎?」他半信半疑。大哥該不會是在安慰他吧? 「當然是。放心,你除了嫌茶太難喝,差點噴得我一臉之外,沒鬧什麼笑話。」呼,還好!一世英名保住了。 「我很抱歉,大哥。」「自家兄弟,說的是什麼話!」兄弟倆並肩往大廳走,經過回廊,正巧碰到迎面而來的語嫣。 「呃……幽哥。」光是剛才遠遠一瞥,就已令她心跳失序,深怕她這張藏不住心事的臉龐會洩漏太多情緒,她只敢將目光定在唐逸幽身上,不敢多看他身旁的男子。 視若無睹是嗎?見語嫣如此,唐逸農強壓下酸澀的感受,反正他已經不再指望她會給他多好的待遇了,形同陌路又算什麼。 「嫣兒,你怎麼這麼早起來?快回房去,昨兒個折騰了一晚,你需要多休息,把身子調養好。」唐逸幽指的是她費神照顧了唐逸農一夜,再加上有孕在身——他知道她並沒有喝下打胎藥——她平日身子骨又不甚健壯,不多留意一下怎麼行。 然而這話聽進唐逸農耳中,卻曲解成了另一番含意,當下猶如雷殛,渾身冰涼。 她——她終究還是做了!狠心地毀了他們共同孕育的骨血,明知打胎很傷身,她還是情願糟踢自己,以求達到報復他的目的。 這不是意料中的事嗎?他以為他能看得開,可是真正面對,那股狂痛根本不是他所能承載的。 這一刻,他的心是真的冷了、死了! 「幽哥,你別擔心,我沒事的。」她低低地道。 昨天輾轉了一夜,一直無法成眠,腦中總是一遍又一遍地回繞著那段翻雲覆雨的纏綿,她忘不掉被他碰觸的感覺,是那麼的心旌震盪……「怎麼會沒事呢?瞧你,臉色憔悴了許多。」他轉頭又對唐逸農道:你知道嗎,昨天——」「幽哥!」她急叫了聲,想阻止他往下說,以致未曾留意自己情急之下,正緊抓住唐逸幽的手。 幽哥這一說,唐逸農一定會知道那不是一場春夢,他是真的與她……那她就真的要去撞牆一死了之,沒臉見他了! 唐逸農將視線定在那雙攀握的手上,眸光倏地轉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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