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同心圓 | 上頁 下頁 |
三 |
|
「既然你都知道,那,這最後一個小時留給我吧?」 「啊?」道歉的話語卡在喉間,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不知道,失戀就是要借酒澆愁嗎?情人節這天,我不想一個人。」 所以……是要他當酒伴的意思嗎? 孫蘊華沒等他反應過來,拉起他的手往前跑,他踉蹌了幾個步調才跟上。 揪握的掌,傳來她暖暖的溫度,熨得他掌心發燙,意料之外的體膚接觸,擾得一顆心,慌亂、失措。 怦怦!怦怦! 失了規律的心跳節奏,她聽見了嗎? 她喝醉了。 沈雲沛也沒想到,她會喝得那麼醉。 她總是笑語如花,從一開始,閒聊一些言不及義的瑣事,也問他的名字、家庭狀況、有幾個兄弟姊妹、讀什麼學校、今年幾歲……簡直像戶口普查一樣。 他乖乖地如實回答,卻不敢放肆反問她同樣的問題。 當她開始問到,他第一次夢遺是什麼時候、一周自慰幾次、性幻想對象是誰時,他確定她真的醉了。這時候才想到要問她住哪裡,已經來不及。 由她口中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將她帶回自己的租屋處。 可是他真的萬萬料想不到,她的酒品會差成這樣!平日表現得雍容大方、懂禮數又識大體的知性女強人模樣,根本就是詐欺,內心其實累積了太多壓力,才會在醉後釋放出來,成為另類的紆壓管道。 因此,她會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駡:「男人全是豬頭!」他真的可以理解。 「嚴君威,你去死!」 「嗯。」他也覺得那男人很豬頭,那麼好的女孩子,為什麼不要? 罵完了,開始哭。 「我知道這不能全怪你,沒有人能擔保愛了就一定能天長地久,可是、可是……如果愛情都是有「有效期限」的,我不知道……我到底還有沒有勇氣再愛……」 他忙著安撫在他懷中哭得亂七八糟的她,以為情緒宣洩完應該就會乖乖睡覺了,誰知——精彩的才在後頭! 哭完了,開始問東問西,例如—— 「我不漂亮嗎?」 「漂亮。」至少在他眼裡,很漂亮。 「我身材不好嗎?」 目光不由自主地順著問題往她身上掃一圈。「很好。」 「我不夠懂事、不夠溫柔體貼嗎?」 「不會。」 「那你對我到底有什麼不滿?」 「沒有。」 「可是你不要我!」她怒氣衝衝地指控。 「我要。」是安撫,也是真心話。 可是沒多久,他就開始思考自己或許不該這麼說,因為她開始寬衣解帶、大秀身材,他一度試圖制止,換來她的不滿。 「你不是說我的身材好?」 對。但是她真的不需要證明給他看。 他頭有點痛。 而且她剝自己不夠,還剝到他身上來,他防得了這頭,防不了那頭,最後在她使出的殺手鐧下,他絕望地徹底放棄抵抗—— 她吐了他一身。 好吧,要脫就脫吧!那一身酸臭的衣服,他也沒有多戀棧。 以為這樣就完了嗎?並沒有。 她還有新招,不斷、不斷地蹭他,在他身上跳豔舞。 對喝醉酒的人不能要求太多,但是這真的是他的極限了,他終究不是鋼管。 帶她回來,並不是想占她便宜,只是目前看來,情況似乎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年輕而敏感的身體,在她的撩撥下,火熱、亢奮。 「啊!」他一時失守,男人最脆弱的部位落入她的掌握,甚至,在那巧勁下,無恥地呻吟出聲。 「別——」已經分不清,是要她「別鬧」還是「別停」,歡愉來得太快太急,他全無防備,任由快感沖上腦門,腰椎一麻,想克制都來不及—— 沈雲沛閉了下眼,近乎悲情地癱軟在床上。 首度與異性如此親密接觸,他純情地、無比珍貴的第一次,居然就這樣貢獻在她掌心,前後甚至不超過五分鐘。 還有比這個更悲慘的嗎? 她歪頭,一臉純真地打量滿手的黏膩,還湊到鼻前聞了聞。 他窘得半死又嚇得半死。這不是OREO,無法讓你轉一轉、舔一舔再泡一泡牛奶啊! 他趕緊抽來幾張面紙,狠心屠殺掉落入她掌心的萬子千孫。 然後,他好不容易將她拐到床上乖乖躺好睡覺,安分沒幾分鐘,她又爬到他身上來。 然後他的第二次,是爆發在她腿側。 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一本「第一次照顧醉婦就上手」的書? 纏鬧了大半夜,他苦中作樂地這麼想。 她好像又發掘到新遊戲,開始咬他肩膀。 「……」 他都累了,她為什麼還不累? 最後的最後,他只記得自己完全放棄任何的掙扎,任由她宰割了。 到底是誰說女人不可以隨便跟人喝酒,容易失身的? 明明被亂來的就是他,男人也很危險好不好! 她還是沒來。 那天之後,她已經一個月沒再來店裡了。 結束今天的打工,沈雲沛走出店門,望著幽暗的人行道,不自覺又走向那晚她坐過的那張公共座椅。 每晚,在這裡坐上十分鐘,幾乎已成例行公事了。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