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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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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驥遠,我想見他。」若非親眼所見,她怎麼也不會相信。 薑驥遠無奈的點頭。「去吧!」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願讓她去面對那些。但願雪兒夠堅強,不被展牧雲的冷言寒語所擊倒,更但願展牧雲心中猶有些許昔日溫情,那麼就算要他放開雪兒,他也才甘心…… 聽著程傑的報告,展牧雲唇畔泛起冷笑。 這薑驥遠真能撐,看來他還真是錯估了他的毅力。 「莊主——」報告完薑家的近況,程傑遲疑地喚了聲。 展牧雲稍稍地挑起眉。「想問什麼?」 「這薑驥遠……與莊主有過節嗎?」不然他怎麼會如此不遺餘力地阻斷薑家生路,非要整死人家不可? 跟了莊主兩年多,雖說莊主狂傲的行事作風向來不怕得罪人,但他還沒見過莊主如此執著於一件事過,看來這對莊主似有不同的意義。 「怎麼,想替他陳情?」該陳情的人都穩如泰山,無動於衷了,他這屬下跟人家急什麼? 「不是。莊主行事,必有其道理,屬下只是疑惑莊主的用意罷了。」 「看他不順眼,行不行?」他仍是漫不經心。 「呃?」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程傑呆了下。 「不滿意?那好吧!我若說我想奪人之妻,你信不信?」 程傑更是一頭霧水。 莊主的神情過於散漫,他一時也分不清此言是真是假。 以莊主的人才及條件,多得是絕色天仙主動送上門,有必要去奪人妻嗎;更別說莊主對女人向來不屑一顧了,有一陣子,他還以為莊主是清心寡欲的和尚轉世呢! 仿佛看穿了他的思緒,展牧雲丟來一句。「別太抬舉我了,我沒這麼清高,是男人哪能沒有需求,你也是男人,還會不清楚男人是什麼德行嗎?」 霎時,程傑一張木訥的臉完全紅透。莊主怎麼……跟他說這個…… 老實人! 展牧雲瞥他一眼,嗤笑了聲,端起桌面上的茶水輕啜。 「莊主。」一名童僕在門外恭敬地喚了聲,展牧雲使個眼色,程傑就很自動自發的上前去問明緣由。 一會兒過後,他回到桌前,將答案帶回。「有位姑娘想面見莊主。」 「有說是誰嗎?」 「據說叫俞夜雪。」 鏗! 一個閃神,瓷杯落了地,散成片片。 程傑疑惑地仰首望去。 只在瞬間,展牧雲便收拾好同時在心底打翻的千思萬緒,一貫沉著的挺直身軀,繞過一地的碎片走出憶雪樓。 莊主要見她?!是「姑娘」耶!莊主最嗤之以鼻的「東西」耶! 程傑又傻了。 等待的當口,夜雪坐立難安!深怕懷著濃濃的期望而來,又帶著推心的失望而去。 驥遠不會騙她的,他說是無痕,就應該沒錯,但她仍是沒法相信無痕竟狠得下心不去找她……這人真的是無痕嗎?無痕又怎會成了展牧雲? 思緒翻轉的當口,展牧雪已揮簾而入,只消這麼一望,她的目光便再也移不開。 是他,真的是他!是她朝思暮想的無痕! 明眸不知何時泛起了薄薄水霧,纏綿的視線在空中交會,訴盡了三年來的心酸——三年!整整三年多的時光,日裡夜裡、清醒夢中,她無時無刻不想著這張盼得心痛的容顏,三年多的別離,卻似千年萬年般的椎心! 展牧雲告訴自己不該動容,不該有任何感覺,然而,狂潮一般的撼動,仍是牢牢攫住了他所有的知覺。 魂牽夢縈了三年的嬌容就在眼前,她清麗依舊、絕美如昔,當日遠遠的一瞥,根本不足以稍忍他長久以來的揪腸相思,他悲哀的發現,在她狠狠傷了他之後,他竟還會傻得為她心弦悸動。 而她,神情為何也這般悽楚?是作戲嗎? 「無痕!」心緒正陰晴不定,夜雪突然奔向他,緊緊將他抱住,震呆了展牧雲。 她將他抱得好緊,就像三年前向他剖白心意、說著死也不能失去他時的情景一樣,幾乎要讓他相信,她是真的以生命在珍視他…… 呵,任何感性的行止,在這一刻,他只覺諷刺! 當初既絕然負他,今日又何必虛情一番? 展牧雲哪,你真悲哀,一個負情絕意女人,你還蠢得為她動容?她大概是料准了單是一個擁抱,便足以抓牢你的心了吧! 思及此,面容覆上縷縷寒霜,一抹極冷的笑掛上唇角,他隨手將她拉開。「姜夫人,請自重,要是惹得你家相公不快,展某可吃不消。」 「我家相公?」夜雪被他過於冰冷的態度弄得心神不定,一時思考不了太多。「怎麼,姜夫人該不會連自己成了親、有了丈夫的事都忘了吧?恕展某無禮,姜夫人若寂寞難耐,意欲招蜂引蝶,請別找錯對象,展某不招惹有夫之婦。」「無痕!」她不敢置信的驚喊。無痕竟然這樣說她?他可知,他話中之意,已無異於譏她淫蕩?! 「不然我該如何說呢?姜夫人!」 「別喊我姜夫人!」這三個字,由他喊出來,特別的椎心刺耳。 他挑眉反道:「你不是嗎?」 她哀傷的仰首看他。「你在怨我嗎?因為我不該嫁給驥遠?」 他撇撇唇,眼中的嘲弄更濃了。「長安兩大巨富聯姻,很好啊!門當戶對,天作之合,怎會不該呢?沒人會指望你去守個無足輕重的承諾,姜夫人。」她再也無法承受他的冷言譏刺。「我可以解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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