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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徐曼儒,要我講幾遍,貼身衣物麻煩自己洗好晾到後陽臺去,都大到要嫁人了,被看見你好不好意思啊你!」

  但是看見她浸泡在洗臉盆裡的貼身衣物,他卻會挽起袖子替她洗好晾乾,不曾念過她一句,非常之差別待遇。

  他對她包容到了極致,再沒神經的人都感覺得出來。

  清晨,一場歡暢性愛揭開一天的序幕,她在浴缸裡泡澡,他在洗手台前打理儀容,動作忽然靜止了一下,拉開浴簾。「張宛心小姐,你不會拿我的刮胡刀去刮腳毛吧?」

  被揭發罪行,她眨眨水汪汪的美麗大眼,狀極無辜。「我臨時找不到……」

  他一陣詭異的寂靜。「沒事,只是要問你刮得夠不夠乾淨,刀片不夠利的話可以提醒我換刀片。」

  他回頭繼續刷牙,並以眼角餘光瞄到她將臉埋進掌心,肩膀一聳一聳地偷笑。

  「其實……不是腳毛。」她小小聲補上這一句。

  「噗——」一口漱口水噴了出來。

  曼曼要是敢這麼做,毫無疑問會被他殺了埋屍後山。

  梳洗完後,他先出來煮好了皮蛋瘦肉粥,再進去叫她。「早餐好了,你別泡太久,水涼了會感冒。」

  他會念她的,大概只剩這些關懷式的叮嚀。

  她穿好衣服出來,他已經添好兩碗粥。

  「好餓。」一大清早醒來就被他纏著『消耗體力』,聞到食物香氣才發現自己真的餓了,一坐下便埋頭吃了起來。

  徐靖軒仰頭。她微濕的長髮披散在肩後,將薄薄的T恤沾濕了一片,他放下碗筷,進浴室拿了幹毛巾,一點一點、很有耐心地拭幹長髮上的水分。

  她回過頭,挾了一口蔥花炒蛋湊近他嘴邊,他配合地張口吃掉。

  以前她也喜歡這麼做,明明就是差不多的便當菜色,她就是想吃他的某些菜,再把自己吃不完的挾給他,他都會念她:「吃飯不要這樣玩。」

  可能他的家庭教育較為嚴謹吧!用餐時中規中矩,不像她,從小餐桌上經常只有她一個人,完全放羊吃草,沒人管她,有時吃到好吃的食物,興沖沖地想與人分享都找不到人,缺乏食欲時,還是得自己撐光所有的菜。

  她不是在玩,只是喜歡那種分享的感覺。

  也許他懂了,也或許只是在縱容,她不曉得。

  「難得我們都休假,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晚點再去看個舞臺劇,有個朋友——」

  「給的票?」她已經習慣他的說詞,都會接了。

  他低笑。「不是。我買的,聽朋友提到,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這一次,他毫不迂回,坦然道出想寵她的心意。

  「好啊。」顯然這個答案很受用,她臉上的笑容真實了幾分。

  張宛心很多年沒有這麼快樂了,他們去看早場電影,然後逛街、看完舞臺劇又到山上賞夜景。

  逛街時,她想吃冰淇淋,但是好多口味都想吃,陷入難以抉擇的困境中,於是他拱手讓出自己的那份選擇權,讓她想吃的口味都能如願嘗到,然後他再解決剩下的部分。

  看夜景時,他會從身後環抱住她,以身體替她擋風,頰貼著頰依偎。她順口說的一句話,他都無比認真地看待,滿足所有她想要的。

  他們度過了相當愉快的一天,回到住處時,已將近晚上十一點。

  手牽著手上樓來,赫然看見徐曼儒蹲靠在門邊,表情好可憐。

  對了,今天是週末。

  「曼曼,怎麼不進去?」

  「你跑到哪裡去了?」徐曼儒一開口便是質問。

  「跟宛心出去走走。」他掏出鑰匙開門。

  「我沒帶鑰匙耶!結果你跟別人在外面逍遙一晚,讓我在外面喂一晚的蚊子!」眼神掃了他身畔一眼,好委屈地抱怨。

  「呃?」那個接收到不滿眼神的『別人』好尷尬。

  「我是你徐大小姐家的瑪利亞啊!還得隨時為你等門?」自己不帶鑰匙還有臉怪別人,得寸進尺了她!

  「我想說你都在家啊!」誰曉得他會出去。

  徐靖軒完全不理會她的碎碎念。「我買了滷味,吃不吃?」

  「要!」等他一個晚上,快餓扁了。

  不知道她會過來,只買了兩人份,徐靖軒將他的那份給她,自己則與張宛心共食。

  他體貼地留下她喜歡的幾項食物,挑出她不特別偏愛的食材自行解決。

  「快吃,吃不完再說一聲。」他溫聲催促。

  她似乎很拘束,不敢與他表現得太親密,這讓徐曼儒覺得自己的存在簡直像外人一樣,打擾了他們。

  有沒有搞錯?張宛心才是外人吧?為什麼覺得她好像才是多出來的那個,有一種——很彆扭的存在感。

  她埋頭悶悶地吃,刻意不看他們。

  吃完宵夜,張宛心洗淨碗盤,低聲說:「我看……我先回去好了。」

  「我去你那裡。」徐靖軒毫不猶豫接口。

  她推了推他。「不要放曼曼一個人在家啦!」

  「我也不想放你一個人在家。」他眼神堅定,與她交握的手不肯放。

  她投降。「好啦、好啦,我去洗澡行了吧?」

  徐靖軒這才鬆手讓她離開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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