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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該死的風悠辰,這麼下流,我詛咒你早得花柳病、絕子絕孫!

  離開令他心醉神迷的唇,他一路吻至她白玉般細緻的頸項,低喃道:「不許讓其他人碰你,包括孟斯凡。」

  她僵直身子,咬牙不語。

  她明白他的想法,她是他的所有物,今生都別想逃開。

  終於,他放開了她,凝望面無表情的雨濃,好一會兒才深深沉沉地開口:「孟斯凡快活得很,至少比起你來是如此,這個答案夠讓你滿意了嗎?」

  雨濃聞言不禁望向他,那微帶嘲諷的神情一片冰冷,但足夠給雨濃她要的結論。

  也就是說,他實踐了自己的諾言,而她也還清了孟家對她的恩情,從此兩不相欠。

  輕籲了口氣,她有著如釋重負的輕鬆。

  風悠辰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神色更為陰冷。「看來孟斯凡在你心中的分量不輕。」這個笨女人!她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看清事實,孟斯凡一點也不珍惜她,只將她當成貨品般交易。她為什麼就是看不透?傻得不曉得要怨他,還癡癡地掛心著他。而自己呢?不計一切擁有她,為的是一生的情已系在她身上,卻反而換來她無盡的恨。她並不是個麻木無心的女人,誰才是真正在乎她的人,她難道感受不出來嗎?

  雨濃沒有反駁。八年情義,怎能說絕便絕,畢竟孟斯凡也曾疼惜過她,縱然他今日的做法令她心寒。

  「這算默認嗎?」風悠辰道。

  雨濃冷冷地別過臉去。

  風悠辰的神色比她更森冷。「我懂了,原來你之所以恨我入骨,是因為我拆散了你和孟斯凡的良緣?」

  這是什麼鬼話?雨濃那張沒有表情的容顏浮起些微錯愕。

  風悠辰沉浸在自己酸澀的妒意中,一時沒察覺她的情緒轉折。「但是,溫雨濃,你似乎忘了一點,人家孟斯凡豔福齊天,身邊有個千嬌百媚的薑曼妃,你主動送上門他也未必稀罕你,今日就算沒有我,你還是只能落個多情自古空餘恨的下場,不是嗎?」

  雨濃死瞪著他,再一次有了想將他千刀萬剮的衝動。

  「風悠辰!你好卑劣!」她悲切地恨聲道。這道她不願憶起的傷,他為何要殘忍地挑起?快意嘲笑別人、傷害別人,真能令他感到有趣嗎?

  「惱羞成怒?還是無法接受事實的殘酷?」他冷漠地哼道。

  如果不狠心逼她看清事實,她永遠也不曉得要清醒,雖然他知道此刻的雨濃必然恨他入骨。

  「是又如何?我就是要單戀他、我就是愛他,為婢為妾也是我的事,與你何干?」對孟斯凡是否餘情未了已是另一回事,她絕不在他面前示弱。

  「溫雨濃!你這個沒腦袋的蠢女人,孟斯凡到底哪一點值得你愛得這麼盲目?」

  「總好過傲慢自大、目中無人的你!」雨濃大聲地回道。

  雙拳不自覺緊握,他冷然如冰地回敬道:「只可惜我再令你厭惡,你都註定是我的人。」

  「夠了!風悠辰,我受夠你了!」再說下去,她真的會被逼瘋。

  再也不願多看他一眼,雨濃霍地轉身欲走。

  「站住,你去哪裡?」他攫住她的手。

  「沒有你的地方。」她冷冷地道。

  他真這麼令她難以忍受?隨著情緒的起伏,手勁不自覺緊了緊。

  雨濃咬著唇忍受手腕傳來的疼痛,不願叫出聲。

  「說清楚!」他沉聲命令。

  「去外頭透透氣!是不是我的身分已成了囚犯,得一輩子老死在傲風堡,見不得堡外的陽光呢?至高無上的堡主?」她咬牙切齒地譏諷道。

  他沒理會她的嘲諷,不經意見著她的眉宇間壓抑著痛楚,才發覺自己的粗魯,松了松力道,神情也放緩許多。

  「讓子豪陪你出去。」

  雨濃臉色一變。「這算監視?」

  不,他是擔憂她的安危,要嚴子豪隨身保護。

  但他可無意解釋。「隨你便,否則就別出去。」

  「你──」她為之氣結。「卑鄙!」

  習慣了她的曲解,風悠辰只回以自己淡到難以察覺的苦笑。

  「我可以帶個婢女隨行,這樣你總滿意了吧?」無奈之下,她只得投降。

  風悠辰想了一下,自懷中掏出一隻通體翠綠的令牌強塞到她手中,看得出它是質地罕見、價值不菲的上好翡翠,當中雕鐫著蒼勁有力的一個「風」字。

  「帶著它,萬一遇到麻煩,它可以助你化解很多危機。」

  他可真有自信。雨濃也知道,他的確有自傲的條件。

  她所不知道的是,這只令牌代表著傲風堡的最高權威,普天之下只有兩個,一個在風老太爺的身上,另一個屬於風悠辰,也就是說,擁有它便等於肯定了此人在傲風堡的至高身分。

  「我才不稀罕。」更正確的說,她不想沾傲風堡的光。

  「那就安安分分地待在堡內。」

  又來了,除了威脅,他就沒點別的本事了嗎?

  偏偏,雨濃沒骨氣的就吃這套。

  滿心不情願的收下令牌,她皮笑肉不笑地問:「還有其他『吩咐』嗎?英明尊貴的堡主?」

  深知再說下去,他們鐵定又會怒言相向,風悠辰揮了揮手。「要是和我在一起會令你痛苦,想走就走吧!」

  「還有點自知之明,這是你全身上下唯一找得到的優點。」留下這最後一句話後,雨濃瀟灑地一甩門,從他眼界消失。

  風悠辰搖搖頭,沉聲一歎。

  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雨濃膽敢這麼對待他,人人眼中卓倫不凡的他,到了她眼裡只落得一文不值;女人對他狂戀傾慕、趨之若鶩,偏偏她對他不屑一顧。然而,他卻偏對她傾了心,也唯有她,才能激起他全然的愛戀。

  這到底算是感情的巧妙難解之處,還是上蒼的有意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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