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如果我們不曾相遇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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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我會付,可以閉上你的嘴了嗎?」看得出來,靖陽情緒非常糟糕。 「可以。」寧夏眉開眼笑,不客氣地攻擊食物去了。 沒多久,我們的花果茶也送上來,因為靖陽說這裡的花果茶還不錯喝。 張寧夏小姐立刻有意見:「平平是花果茶,為什麼你附上的是蜂蜜,我們就是糖漿?」 「因為蜂蜜養顏美容,因為我們何靖陽小姐討厭吃太甜、怕發胖,因為這是人家的愛心,誰教你沒有這樣貼心的『好朋友』。這樣你還有意見嗎?」 「沒有了。」寧夏被我一堵,認命地低頭喝她加糖漿的花果茶。 我倒了杯花果茶,倒入糖漿攪拌,審視靖陽沉默的側臉。「難怪你每次從這裡回去,心情都很差。」看到他遭受到的對待,她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我們在那裡耗了一個下午,明天有小考,三個人各自埋頭K書,偶爾抬頭,會看見張佑軒靜靜地來,又靜靜地走,幫我們將花果茶回沖或加熱。尤其靖陽那壺花果茶,整個下午始終是溫熱的,從沒機會讓冷澀茶水入她的口。 這些,我都看在眼裡,難道靖陽會無動於衷嗎?不,我偶爾會捕捉到她抬起頭,目光追隨他的身影,我這一個下午看書的成果,是發現這兩個人超級ㄍㄧㄥ! 五點整,結賬準備離開時,我目光環視了下店內,沒看到張佑軒,低頭小聲問靖陽:「不跟他講一聲哦?」 「幹麼講?」她低哼,轉身第一個走出去。 推開玻璃門,走沒幾步,身後傳來兩聲清楚的拍掌聲。 靖陽停下腳步,那一瞬間唇角勾起笑,又迅速隱去,回頭。「幹麼?」 原來是張佑軒喊她。 他急急忙忙追出來,我看不懂手語,不過大概猜得到,他的意思是問我們要走了嗎? 「不然咧?」她沒好氣地回問。 我不曉得他比了什麼,只看見他將一個紙盒交給靖陽,靖陽順手拆開,裡頭是一對很漂亮的水晶耳環,靖陽皮膚白皙,不難想像戴起來會有多漂亮。 「我生日關你什麼事?」她用力將紙盒又塞回他手中。「你給我退回去,自己都吃不飽了還有閒錢亂花!」 他回了什麼?無解。但是靖陽很生氣。「張佑軒,我沒你想得那麼膚淺!你又不是我的誰,我不收陌生人這麼貴重的禮物!」 靖陽字字尖銳犀利,他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又慌了手腳,連手語都比得笨拙。 我們,不能像以前那樣,單純地當好朋友嗎? 這是後來,靖陽告訴我,那句笨拙手語的意思。 「朋友?」她淡哼,笑得極諷刺。「我的『男性朋友』已經很多了,不差你一個!你要不要問問我同學,她們是怎麼形容我的?」 「對呀,我都叫她公共汽車。」寧夏接得好順口。 他瞳孔一暗。靖陽,你可不可以不要…… 「你有什麼資格過問我的事?」丟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張佑軒呆立原地,絕對是打死也沒想過要追上去。 我搖頭歎氣,轉身要離開時,他抓住我的手臂,急急忙忙拿出口袋裡的小記事本,凌亂地寫下幾個字: 拜託你,幫我交給她。大後天是她的生日。二十歲是很重要的生日,我真的希望能送她點什麼…… 對上他寫滿懇求的眼神,我實在狠不下心拒絕。 我收下紙盒。「我可以幫你交給她,但是,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她最想要的是什麼。」 他沒回應,垂眸默默地回到店內,那背影,其實很落寞。 回到寢室時,靖陽一個人窩在書桌前,曲起雙腳環抱著,表情麻木。 我走上前去,遞出那個屬於她的,二十歲的生日禮物。 她抬頭瞪我,生氣地喊:「你幹麼要收下?你知不知道,要買下這個禮物,他得縮衣節食多久?他是笨蛋,讓人生氣的大笨蛋!」 她不收,原來不是和他賭氣,而是──心疼他罷了。 「既然知道,那你不收,不是更傷他的心?」 她像是沒聽到,逕自說:「他剛剛問,我好久沒來了,最近過得好不好?如果想知道我好不好,為什麼不自己來找我?每次都要我去找他,我不動,他就三、五個月見不到我也無所謂……」 「可是,你都說你好久沒去了,他又怎麼知道你今天會去?除非每天將禮物隨身攜帶,等著你哪天突然想起他。心裡要是沒牽掛著你,怎會這樣?」 豆大的淚珠,措手不及地掉出眼眶,她張手,抱住我的腰,埋頭哭泣。「所以我說他是笨蛋!他到底還要我等多久?我已經……等得很累、很灰心了,我沒有辦法,無限期地陪他耗下去,再這樣下去,我會放棄,我是說真的,我真的要放棄了!他卻還是那句話:為什麼我們不能當朋友?他只要朋友,其它什麼都不需要……」 我輕輕拍撫她顫動的肩,無言以對。 靖陽不知道在哪裡認識了一個男孩子,叫莊浩豐,他對靖陽很用心,追得很勤,大家都看得出來。 那一天,下課時,我們三個人一起回寢室,每走幾步,沿路上就有人送一朵紅玫瑰,每送一朵就對她說:「莊浩豐要我告訴你,他愛你。」 短短一段路,她聽了近百次的「我愛你」,也收了將近百朵的玫瑰,還要我和寧夏幫忙拿。 寧夏嗤哼:「白癡!明明就是抄襲廣告。」 但是靖陽看起來很感動。 那時我就有預感!完蛋,張佑軒要心碎了。 那天晚上,靖陽問我:「靜雨,我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就看你呀,看你心裡是怎麼定義這兩個男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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