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願者請上鉤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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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咬!」愈說愈故意,那他也不客氣了—— 「唉喲,小倆口感情真好呀!」 同一時間,畫面定格。 「你說誰?」夏以願抬頭,見鬼似地瞪著田野邊插秧的阿春嬸。 「哪有?阿嬸別造謠呀。」宋爾雅異口同聲。 「哪裡沒有?你壓著我、我抱著你,你咬一口、我拍一下小屁屁,打情罵俏得呢!」那熱情啊,看得她和她家死老頭都害羞了。 兩人如遭電擊—— 「你手放在哪裡?」她死瞪他。 「呃……」他以不必要的超大幅度迅速彈開雙手以示清白。 夏以願撐起肘臂,正欲起身,不經意的磨磨蹭蹭下,本能的男性感官突然在此時淩駕於痛覺之上,異常敏感了起來—— 「啊!」顯然她也察覺到了,望向他浮現莫名窘意的臉容。 「混蛋!」 她啐了聲,才剛撐起身子,又冷不防被他伸掌壓了回去。 「宋、爾、雅!」她咬牙,一字字由齒縫迸出聲音。 「抱歉抱歉。」好死不死,剛好就有一輛車經過咩,他那種「尷尬」的樣子被撞見,多丟臉啊。 「幫個忙,遮遮羞。」 拿她來遮羞?去他的混蛋! 「那、有、什、麼、問、題!」她現在就幫他! 才剛曲起左膝,宋爾雅又完全抓准了她的行為,伸掌壓制。「你這女人!」 「放開!」 「拜託,你不要再動了!」 揪揪扯扯間,宋爾雅無奈低吟。 她是嫌情況還不夠糟嗎? 夏以願顯然也察覺到了,瞪大眼,又氣又窘。「宋爾雅,你敢對我亂來,信不信我讓你死得很難看!」 明明該是狠戾的威脅,此時由她口中說來,顯得薄弱,還帶著幾分不明顯的羞意。 宋爾雅也察覺到了,凝視她略微泛紅的耳根,低低笑出聲來。 「真的,女孩子溫柔一點比較好,老是張牙舞爪的,多不可愛呀。」 這又幹溫柔什麼事?明明就是他在乘機佔便宜。 「你的手到底要不要放開!」 「可以說不要嗎?」 「你——」 指掌以著試探性的溫柔,一下又一下輕觸她發尾,慢慢地、柔柔地穿過發間,湊向她耳畔,笑喃:「原來你也可以這麼溫馴。」 不知有意或無意,暖唇擦掠過她頰畔,帶來一陣癢麻。 不能怪她表現丟人,從來不曾有人用如此溫柔的暖嗓對她耳語輕訴,她感受得到留在頰畔的暖唇溫度,一時耳根發熱、腦袋發暈,軟弱得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收起你的芒刺,性子溫婉些,願意靠近你的人,不會比寧馨少。」 也、也包括他嗎? 不知為何,浮現腦海的問句幾乎要衝口而出,但臨出口前,卻成了—— 「反、反正又不關你的事……」 「你從哪裡認定我不可能喜歡你?」 憑空而降一道雷,劈得她腦袋一陣暈麻—— 他、他什麼意思?! 感情,在初萌芽時,曖昧朦朧的情韻最美。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台……」 睡夢中醒來,斷斷續續瓢入耳內的吟誦在夢與現實之間交替,一度教她誤以為那人仍在她耳邊輕喃那首熱烈而纏綿的情愛詩句。 那段時間,他幾乎一逮到機會就念個不停,明知道她討厭這首詩,還陰魂不散,一天到晚師公念經一樣,想不記起來都難。 偏偏,她卻抗議不得,因為他從來只對某人說:「寧馨來,我教你一首詩 」 同住一個屋簷下,再怎麼閃避,多少也聽了幾回,擺明瞭存心要氣她。 「混蛋!」 說什麼她不輸寧馨。 說什麼她溫婉一點會很可愛。 說什麼——他可能也會喜歡她! 結果呢,一轉頭就溫柔又纏綿地對他的小青梅念情詩! 早知道的,他一向以惹她變臉為樂,只要能耍弄她,宋爾雅什麼事都敢做,現在連這種不入流手段都使出來了,最氣人的是,她還真的差點被他耍了…… 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自以為是,將他一時興起的戲弄當成了告白。 而這渾蛋,居然還有臉在她面前念《長幹行》,勾起她往日的屈辱記憶,去他的竹馬弄青梅! 夏以願披上外套出走房門,位子書房的方向,傳來男子清朗的吟誦、交織著稚嫩童音的複誦聲。 「大鼓咕——」發現她的存在,女孩擱下《唐詩三百首》朝她奔來。 一如以往的每一回,她張手抱滿懷,無論何時永遠歡迎著女孩的到訪。 「嘖!」這是個什麼戲碼?姑侄情深嗎?她們演不膩,多年下來宋爾雅都快看膩了。 當父親的看不下去,吐糟個幾句。「宋冬臨,年紀一把了請不要再裝可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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