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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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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她以死相拚,說什麼都不肯讓女兒取這個會從出生被一路笑到進墳墓的名字,他勉強讓步,改換第二方案。 「可是樊嘉微筆劃好多。」她依然有意見,很怕女兒學寫字時會生氣地摔筆,從此怨恨父母。 「不爽她還是可以叫樊圓圓啊!」本來就圓還怕人叫喔?他們是老實人,表裡如一,不行欺世盜名那套。 哼,講得冠冕堂皇,明明就是記恨父母給他取的名字,也以牙還牙,報復到下一代身上。 拗不過他的強辭奪理,她也認了,各讓一步,就叫樊嘉微,小名圓圓。 筆劃多總好過和熊貓同名,她再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當娘的一把辛酸淚,如是想道。這個人完全沒有一點父親樣,薛舒晏見他這副德行,愈想愈覺得無法信任,於是問:「你剛剛在跟圓圓說什麼?」 「你想知道嗎?」那簡單,才剛被修理過的人立刻忘記前車之鑒,朝女兒勾勾手指頭,一副哥倆好的依偎姿態。「來,告訴媽咪,你剛剛跟誰一起玩?」 「派大星叔叔!」答得好快樂。 薛舒晏皺眉。「誰?」他們巷子裡有這個人嗎? 樊君雅白她一眼。「你是不看電視的喔?女兒,告訴她!喔,是誰住在深海的大菠蘿裡?」 「海綿寶寶、海綿寶寶!」 「方方黃黃伸縮自如?」 「海綿寶寶、海綿寶寶!」 二部合唱,默契滿點,薛舒晏卻聽得臉上黑線掉三條。 「好?停!」她決定放棄,自行理解。「臨江?」 他們跟隔壁朱小姐依然不太熟,但是和朱小姐的男朋友熟到不行,這是極詭異的狀況,但事實就是如此。與朱寧夜在街頭巷尾遇上,最多問候幾句:「你好。」、「吃飽沒?」、「吃了。」、「謝謝。」再想談下去就會冷場。 可是和臨江就不一樣了,他也是話不多的人,可是她家白目的老公最懂得怎麼調戲老實人,有辦法連昨天晚上的菜色到床上用什麼姿勢都問出來,臨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以致被認定呆到與派大星劃上等號也不是沒根據的。 樊君雅雙眼一亮。「老婆,我發現我們愈來愈有默契了耶,這是愛的證明。」 不,這只是我太瞭解你痞性的證明。 他眼中過分明亮的詭黠笑意,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他接著指向自己。 「海綿寶寶。」小的那只繼續回答,好快樂地手舞足蹈。 他再點點小傢伙鼻尖。 「小蝸!」海綿寶寶最愛的寵物。 他指指巷尾那個前任屋主兼巷內房東的住所方向。 「蟹老闆。」有夠嗜錢如命又刻薄。 又指了指前頭神情複雜的女人。 「章魚哥!」好乖巧、好純真,完全不知其父死期將至。 什麼?他居然跟女兒說她是章魚哥?那個心腸歹毒的章魚哥?那個陰險狡詐的章魚哥?那個總是欺壓海綿寶寶的章魚哥?那個—— 秀致臉孔愈見扭曲,名為理智的那條弦終於宣告斷裂,她忍無可忍撲上前去,氣憤地張口便往他肩頸狠咬。 「這就是傳說中的家暴嗎?圓圓快幫把拔打165——」 「那是反詐騙。」他是笨蛋嗎? 「就是詐騙啊!有人騙了我的財還騙我的色,用合法的詐騙手法——唔!」好痛,腰也被掐了。 「你真的嫌命太長了是不是?」 她氣得張口又想咬他,從很早以前就有被虐傾向的男人低低輕笑,準確無誤地湊上前噙住朱唇。「圓圓說,想要一個弟弟。」 「你想得美!」反正她是只會欺負他的章魚哥嘛! 樊君雅不理會她的推拒,堅定噙吮柔唇,臂膀接抱住嬌妻。「我對生不生第二胎是沒什麼特別的堅持,不過考慮到獨生女會很寂寞,生一個給她玩也不錯。」 生一個給她玩?!有人寵女兒寵成這樣的嗎? 「晚上哄睡小圓仔,來把那本剩下的招式練完吧!」 「你的腰?」 「……你就不能忘記它嗎?」他悲情地弱了聲音。 年幼稚兒不解父親悲憤,兀自天真地啃啃啃,發現小烏龜快被她啃過頭,很守承諾地將掌心抓扁的半塊雞蛋糕遞去。 「吃。」 「噁心死了,樊圓圓,誰要一顆滿是口水的龜頭啊!」 「再讓我聽到那兩個字你就死定了。」她陰沉地警告。 他趕緊抽了張面紙幫女兒擦嘴,順手撈起娃兒出房門,一面還傳來父女倆正在上演的對峙。「吃。」 「我才不要,來洗手。」 「吃。」小小年紀的圓圓非常重承諾,說好的事情就一定要辦到,她會很執著。 「勳,你有夠盧耶,這個性到底是遺傳到誰呀……」 還能有誰?她可不記得自己有這種一旦堅持就完全無法溝通的性子…… 她隨後跟著走出房門,靠近樓梯口時,稍早的暈眩感再度襲來,像是被人掐住心臟般疼痛得無法呼吸。 她蹙眉,難受地大口喘氣,前頭的樊君雅察覺到她的異樣,回頭瞧了她一眼。 「怎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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