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非你莫屬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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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著醫藥箱過去,蹲在他跟前,悉心為他指明節擦傷的地方消毒抹藥,再貼上OK繃。 嘖,打人打那麼用力,連自己都受傷了,可見他有多抓狂。 關梓言拉起她,抱坐在腿上,密密圈摟住,將臉埋入秀頸,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出聲。「你不問嗎?」 「那你想說嗎?」她反問,話一出口,便感覺他渾身僵硬。 「我不知道怎麼說……」那對他而言,太難堪羞恥,他要怎麼告訴她? 「那我來起頭吧!」想了下,又說:「那個人,就是長久以來簡訊示愛,苦戀你的人?」 他輕輕顫動了下。「你怎麼知道?」 「你走之前對他說的那句話,還有他看我的眼神。」那眼神刺得咧!簡直就是妒火狂燃到快將她燒個屍骨無存了。 「他是我國中時的死黨,一直以來交情都很好,我父母也都認識他,後來北上求學,也是住在一起互相照應。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對我有那種感情,只要想到他是用什麼樣的眼神和心態在看我,我就覺得……很噁心。」 原來是太過親近,日久生情啊! 「你歧視同性戀?」這樣不行喔,無論同性、異性戀,都是一份感情,都是各人的選擇,都該被尊重。 「不是!我沒那樣想……」 「不然呢?」如果只是愛上他而已,他幹麼火大成這樣? 「他……侵犯我。」關梓言咬牙,憤然而羞恥地吐出話來。 「啊?!」汪恬馨一震,差點由他腿上摔下來。 他說的……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你說,他、他、他……強……呃,那個……」強暴二字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在咖啡裡下藥,我根本沒有防備。」 「你當時是昏迷的嗎?」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性侵,那是身心的雙重傷害吧? 「沒有。我不知道他下的是什麼藥,我有意識,清楚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是我沒有力氣反抗……」因此,他沒有辦法忍受何宇繪看他的眼神,那樣的炙熱會讓他覺得被意淫,像被剝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一樣,甚至會想起那一夜被侵犯的點點滴滴,令他作嘔,那是他這輩子最不願記起的恥辱記憶。 「他媽的死變態,畜牲、禽獸、下三濫!」她一聽,忍不住氣憤地咒駡。 要真昏迷了還一了百了,偏偏他記得,清楚知道那屈辱的過程。她忍不住要懷疑,那渾蛋是故意的吧?存心要梓言記住他,刻骨銘心地記住他在他身上所烙下的印記…… 變態、變態、變態王八蛋!她剛剛真不該阻止他揍那傢伙的,早知道是這樣,她會沖上去多補幾腳,最多就一起去警局過夜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也是這麼罵他的。」他歎息,枕著纖肩。「我用了最快的速度搬出來,辭掉工作,斷了所有與他的牽連,不想再看到他,但是他一直纏著我不放,我已經、已經受夠了,才會出來和他談清楚,要他履行承諾,別再騷擾我。」 「什麼承諾?」 「賭注,對我和他而言。他等我的屈服,我等他的死心。他要等,我無法阻止,但是如果有一天,我有了適合的對象,證明這輩子都不會對他動心,他就要死心。我今天只是去告訴他這件事,做個了結。」 做出這麼無恥的事,還有臉大言不慚地說愛?難怪他會抓狂。「不想被騷擾,怎麼不換手機號碼?」 「那是當初和他的約定。他答應不會出現打擾我的生活,但至少保留一條與我聯繫的管道,我不想被他煩得日夜不得安寧,不得不答應。你相不相信,無論我消失得多徹底,他就是有辦法找到我,那種瘋狂勁我已經見識過了。 「一開始,我沒理會他,但是他不惜割腕,把事情鬧大了,逼我去醫院見他,他父母為他煩惱得不知白了多少頭髮,哭紅雙眼來求我。我可以說他咎由自取,不理會他的死活,但是我沒有辦法看兩位老人家無助傷心。」 那倒是,他雖然看起來冷酷,不近人情的樣子,但心腸有多軟她是見識過的,老弱婦孺是他的罩門,不可能坐視不理。 「他爸媽都不管兒子的嗎?」他們沒想過,這已經造成人家很大的困擾了!雖然這樣說很冷血,但憑什麼別人以死相脅,梓言就要屈服?自己的命都不愛惜了,誰有義務為他的命負責? 「他父母……不太諒解我,以為我對他們的兒子做了什麼。」如果不是他有心引誘,何宇綸豈會一廂情願,為他癡狂若此。 「這——會不會太不分是非了啊?」他才是苦主吧?虧他忍得下來,修養果然好到家。 有那麼溺愛兒子、不分是非曲直的父母,也難怪把兒子寵成任性妄為、強取豪奪不顧他人感受的個性。 「其實這些年,我也不只一次問過自己,是不是我在不經意中,真的給過他什麼錯覺。」 「是他自己心理變態加幻想力發作,關你什麼事?」 「你不瞭解,恬馨。」他閉了下眼,掙扎萬分才緩緩道出:「他不是第一個了,我大學、研究所的恩師,道貌岸然,學術界引領權威的那種人,都會對我上下其手;出社會後的女主管不斷騷擾調情,工作上往來的客戶暗示我以身體換合約……他們把我當什麼?牛郎嗎?我真的是受夠了!」 「所以你寧可冷漠地和人群拉開距離,因為一旦距離近了,隨之而來的情感糾葛也愈複雜,而這令你困擾,不知如何處理和面對。」 難怪他這麼討厭與人肢體碰觸,他甚至深居簡出,淨挑不必抛頭露面、與人有太多糾葛的工作,可見這造成他多深的陰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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