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非你莫屬 | 上頁 下頁
十四


  「……」沒想到會是這種答案,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你……那晚應該跟我說的……」她聲音微悶。「悅悅沒妨礙到你吧?」

  「沒。」他原就不打算要相出什麼來。

  聽他去相親,忽然有些許不是滋味。「那你今天相親感想如何?」

  那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溫柔的?知性的?幹練的?聰慧的?嬌媚的?是小女人還是女強人?她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喜歡哪一類型的女孩子……

  「很好吃。」

  「什麼?!」他第一天相親就把人給吃了?還在悅悅面前?!

  「有什麼不對嗎?」

  居然在一歲半的小孩面前上演活×宮,還敢理所當然問她有什麼不對?她女兒還不需要這麼早上性教育課程!

  「教歹囝仔大細!」她一把奪回女兒,轉身就走。

  「恬馨——」關梓言被罵得一頭霧水。她怎麼了?

  她回身一瞪,瞪住他欲追上前的步伐。「你給我離悅悅遠一點,別帶壞她!」

  砰!門在他面前重重關上。

  言,該如何證明,你才會明白,這一生除了你,我再也無法如此深、如此痛地去愛一個人,你究竟要我等多久呢?

  砰!拋開手機,關梓言一拳重重捶上桌面。

  這傢伙到底還想怎樣?他已經搬家、拒接手機、封鎖即時通賬號,不想再扯上任何關聯了,這樣還不夠清楚嗎?到底要怎樣才肯死心?

  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說愛,但什麼是愛?愛情可以強求不屬於自己的一切,不顧他的意願,執意癡纏嗎?

  如果這就是愛情,那他寧可不要任何人來愛他。

  腦海思緒翻飛,過去不願回想的片片段段交錯湧現,他甩甩頭,痛苦低喃:「不要想,關梓言,別理會那個渾蛋!」

  心緒浮躁,他起身走出客廳,推開陽臺落地窗,吹吹夜風醒腦,冷卻身心。

  「還沒睡?」左手邊傳來熟悉的溫淺嗓音,他側首望去,汪恬馨倚著欄杆,右手舉高瓷杯。「我煮了水果茶,要不要喝一杯?」

  「可不可以——」他開口,聲音微啞。「恬馨,你可不可以過來?」

  忽然間,好想聽聽她的聲音,好想有她陪。

  由他神情中捕捉到極細微的異樣,她立刻說:「好,等我一下。」

  放下杯子,換下室內鞋便往外沖。

  他已開了門等待。

  「失眠啊?要聽我給悅悅講的床邊故事助眠嗎?今天是三隻小豬,歡迎收聽。」進屋後,她打趣地笑問。

  「沒,只是有些心煩。」

  「煩稿子?還是煩感情事?」不經意碰觸到他泛涼的指尖。「你等等,我去把那壺水果茶拿來。」

  「別。」他探手,抓牢了她。「不用,在這裡陪我一下就好。」

  「好吧。」將手移向他掌心,傳遞暖意。

  他回握,回暖的心房,蕩漾著溫柔。

  他坐在陽臺的搖椅上,仰頭遙望天際幾顆寥落的星子。

  這兩張搖椅,是在她們走入他的生活中之後才擺上去的。夏日的乍後,他常抱著悅悅在這裡乘涼,有時閑來無事,也會搬來一張小幾,兩人下棋,或是各看各的書。更多時候,恬馨會準備她拿手的水果茶、松餅,一起品嘗下午茶,兩人甚至沒有太多的交談,共同度過無數個寧靜悠閒的午後時光。

  「稍早前,你為什麼生氣?」他被凶得莫名其妙,回來後想了很久,還是搞不懂她在發哪門子的飆。

  她坐直身,食指戳他胸口。「你還敢講!當著悅悅的面和女人亂來——」

  「我和誰亂來?」他直接打斷,摸不著頭緒。

  「那個……相親……沒有嗎?」她誤會了什麼?

  「我只是說,餐廳的食物不錯吃,悅悅很喜歡,改天可以一起去。不然你以為我在說什麼?」

  絕倒!

  「誰在問你餐廳的食物了,你是去相親,不是去當美食評鑒家,難道你對相親的對象都沒感想嗎?」

  「……」他嘴唇動了動。「我只留意到餐廳。」

  基本上,他現在連那個相親對象長什麼樣子,都快忘得差不多了,所以當她問起時,他唯一的感想就是餐廳的食物還不錯吃,改天也想帶她去嘗嘗。

  他是去亂的吧?哪有人相親還帶「小拖油瓶」,全程也只留意到餐廳如何,真難為人家小姐好風度,沒將食物往他頭上倒。

  「梓言,你想結婚了嗎?」不然,幹麼去相親?

  他堅定搖頭。「不,我不想。」

  「為什麼?」他是自小在破碎家庭長大還是受過感情創傷?有婚姻恐懼症?

  靜默了下,他反問:「恬馨,愛情是什麼?」

  「你沒愛過?」她想起那通簡訊。果然是對方單相思?

  「沒有。」不曾愛過,卻先承受了愛情的瘋狂,以及愛情帶來的傷害。

  「愛情——是一個人變成兩個人,你會為那個人笑、為那個人哭、為那個人甜蜜感動、也為那個人心碎哭泣,眼裡只看見他。你的心會變得不是自己的,做什麼事情會先考量到他的需求、會不會傷害到他,追逐著他的身影,把他放在心裡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時時惦記著,想一輩子都陪著他、和他在一起,只要有他,心就會很暖很暖,聽到他的聲音,就能感到平靜。」

  關梓言垂眸,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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