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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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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開始,是忙搬家、忙開店的事,到後來,何必生忙完了,卻開始換她約不到人。一大早到範家報到,本是計劃帶她出去走走,休假在家的範如衍一臉奇怪地告訴她:「沒去找你嗎?阿問剛剛來接她,我以為是要去你那裡。」 沒有。他來的路上沒看到,回家等了一整天也沒等到。 過後的一個週末,他心血來潮,拎了一堆食物到範家,本來打算一起吃火鍋。 到的時候,她卻準備要吃門。 「你有事要出去?」她點頭。 「跟誰?」 「……阿問。」她小小聲回答。 「很重要?不能改天嗎?我很久沒跟你一起吃飯了。」他故意露出被遺棄小狗的表情撒嬌,博取同情。 她為難地沉默了好一會兒。「……對不起。」 她真的走了! 就算他買了一堆她喜歡吃的食物來討好她,她還是選擇和阿問出去,不願意留下來陪他吃一頓飯。 這一回,他不想再否認,那種當面被拋捨下來的感覺,很難受。 「他們最近好像很常在一起,這樣……好像不太好。」連神經最粗、最沒心眼的範如琛都察覺了。 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響應。 他能說什麼? 一個是他付出一切去成就的弟弟,一個是他發誓要用一輩子去呵護、最心愛的女人。 他不願意讓自己想太多,這兩個都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他可以用生命去保護的那一種,他真的不曉得,如果真的最不堪的那情況,他該怎麼處理。 可是……他與琤琤日漸疏離,是事實。琤琤不再如果去那樣依賴他,是事實。 某些地方,感覺得出她更獨立,他是很高興沒錯,可是心靈深處的某個角落,卻隱約泛著失落。 她現在更仰賴的人是阿問,許多事總是先問他的意見,阿文說的話,似乎對她更具影響力。 而他,逐漸讓她放逐在不被需要的角落…… 有時他忍不住會懷疑,他們之間存在的究竟是什麼?愛情,只是他一廂情願、自以為的認定吧?懵懵懂懂的她,懂得什麼是愛情嗎?最近,一個人的時候,他常常翻著從她那裡拿回來的畫冊,一遍一遍仔細地看著。他們之間從保護開始,他主動出現在她身邊,在每一個需要的時候,維護她不受欺淩,哭泣有他的肩膀依靠,他心驚地發現,他所扮演的角色,與范家兄弟有何不同? 那是一種雛鳥對母鳥的依賴,他讓她有安全感,依戀他給的溫暖,但是,這種事任何有心的人都做得到,不一定非得是他。 他讀不出愛情的味道。 所以,一旦他無法時時刻刻陪著她身邊,他的角色,是可以被取代的,只要那個人做了他所做的事…… 不會有思念、心痛、不舍、還有淚水。 因為那不是愛情。 書上也說,這類患者不容易與人建立情感……他怎麼會以為,她對他是愛情那種深刻的感覺?范家兄弟一定沒發現,他和琤琤畫中呈現出來的父親形象有多相似。同樣高大粗獷的身材,同樣會抱著她輕輕搖晃,讓她趴在肩膀上哭,同樣會在她難過時買甜筒來嬌寵她,把她最喜歡的巧克力部分留給她…… 他做了太多與她記憶中的父親一樣的事情,自己卻不知道,還以為她將對父親的思念投射在他身上的依戀,就是情感的認定…… 他怎會那麼蠢,現在才發現! 後來,他去找了岳姍姍,把這些感受告訴她,還問她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該怎麼辦? 那時候她沉默了好久,然後回答他:「事情不一定會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你不確定琤琤的感情,那就去問她。如果你不確定的是阿問和琤琤之間怎麼回事,那就去問你弟弟。前一個答案,我沒有辦法說什麼,後一個答案如果無誤,那我第一個揍死何必問。」 也許她說的對。他後來又去了範家,她又不在。其實見不到人,他也已經很習慣了。像是怕他多心,範如琛說:「她是一個人出去的。她現在可以一個人出門,範圍也不僅僅是住家附近,真的獨立很多。」 「這樣,很好啊。」他牽強地扯開一抹笑,先行離去。 然後他又去了阿問那裡。 但諷刺的是,他卻在那裡,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 「讓我的歌聲隨那微風,吹閉了你的窗簾,讓我的情意隨那流水,不斷地向你傾訴。椰子樹的長影,掩不住我的情意,明媚的月光更照亮了我的心……」 阿問正彈著吉他,不正經地亂唱耍帥。他讀大學時常用這招把妹,那股子瀟灑勁騙來了很大一票無知少女……琤琤笑得好燦爛,拿歌譜打他。 「不要,我唱不出來。」 「好啦,為什麼不要,明明就很深情……唱啦唱啦,我唱得那麼辛苦,你好歹也唱一句給我聽。」 「不要!你很煩耶!」「不然台客之經典國歌怎麼樣?喔喔喔喔,你是我的花朵,我要擁有你,插在我心窩。喔喔喔喔喔喔喔喔,你是我的花朵,我要保護你,一路都暢通……」 他邊唱邊跳極度搞笑的舞蹈,還要拉她一起練習她,把她逗得直發笑。 「你走開啦!」琤琤排開他的手,笑到直不起腰來。 「好丟臉,我才不要——」 他們看起來……很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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