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掠妻 | 上頁 下頁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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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連被他強吻了都能面不改色,裸個上身卻值得羞容滿面? 難得一見的女子羞態勾起了他的玩興,索性將錯就錯,順著玩下去,仿著慕容韜慣有的神容與溫淺口吻道:「雁回嗎?幫我擰條巾子過來。」 身後那人動了動,雖覺一絲異樣,可仍習慣了在第一時刻依言行事。 擰了濕巾,甫靠近,她便冷顏道:「慕容略,你真的很無聊。」 這麼快就發現了? 他一把扯過她,她欲反常推拒,他動作更快,一個旋身將她一道壓入床榻。 「放開!」她冷冷斥道,揪扯間,長指在他頰邊劃下一道血痕。 他一頓,將她雙腕壓在床板上,俯首,四目相對。 「我若真想要你,你又當如何?」 「你沒那本事。」 男人最經不得激的一句話,就是沒本事? 這丫頭隨著大哥在男人堆中學做生意這麼久了,怎麼連這點簡單的男人脾性都沒摸透?他要真有心與她較勁,哪天她真會死在自個兒的死硬脾氣上。 「當然,論拳腳功夫,我不如你,可我若真要與你卯到底,你真敢傷我嗎?」 不敢。 她與他都知道。 他是慕容韜的心頭肉,最親、最疼惜的人,傷了他,慕容韜會心疼。 這也是她一直隱忍著他無時的戲辱,沒對他發難的原因。 他一掌由她腿間緩緩撫上,摸到那藏身的匕首,出其不意抽了出來,放入她掌心。「給你一個機會,一刀狠狠劃下去,就能試出大哥心中,我與你孰重孰輕。」 她不敢。 握著匕首良久,就是劃不下那一刀,無法承受一絲一毫被慕容韜怨責的可能。 他扯唇諷笑。這女人還真愛慘了大哥。 「你笑話夠了沒有?滾開!」她恨聲道,無法再忍受這人一再拿她對家主的心意踐踏戲弄。 這是頭一回,他在那雙冷然無緒的眸底,看見對他的情緒——恨。 這女子,怕是厭惡極了他。 他起身還了他自由,沒阻止她離去,獨坐床畔動也不動。 多奇妙,明明是同樣一張臉,得到的待遇卻是雲泥之別,極致的情,與極度的厭。不願承認那湧上心頭、隱約的刺疼是在意,他不稀罕,屬於慕容韜的一切,他都不稀罕! 隨後而來的慕容韜,看了看那遠去的背影,再瞧瞧裡頭呆坐、神情失落的弟弟,瞬間領悟了。 「又與雁回鬧上了?」有些事,他不是不清楚,只是覺得弟弟本性不壞,就是愛玩了些,不至於真鬧得無法收拾,也就沒插手干預。 有時他也覺得,自己像那種一味溺愛子女的父母,永遠覺得自家小孩很乖,不會幹壞事。要說那是私心,他也承認,絕大部分是心裡覺得虧欠太多,難為雁回懂他,知他想彌補的心態,才會忍讓至今。 「想得到女孩子的在意,不是這麼玩的,雁回不吃這一套。」 慕容略由恍惚中回神,愕瞪著他。「誰、誰在意誰了!」 慕容韜輕笑。「你不是喜歡雁回嗎?」 「我——」活見鬼了!大哥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喜歡那個渾身上下涼透透的女人了? 「沒有嗎?」還以為弟弟三天兩頭激她,是心裡頭喜愛、想引起她的注意,只不過用錯了方式,否則平日鬧歸鬧,幾曾刻意針對誰過? 「好,就算是吧,你要把她給我嗎?」 他愕笑。 明明是雙生子,怎麼他這個弟弟的感情心思只有幼兒程度?也難怪會用那種笨拙招數去逗弄雁回了。 慕容韜想著,心頭莫名起了酸疼。從小身邊就不曾有人待他好,也難怪,他連該怎麼對一個人示好都不懂。 「略,感情不是做生意,不能這麼談的。雁回是人,不是東西,無法讓我說給就給,你若真要她,就用正當方式,讓她心甘情願,我才好作主將她許給你。」 還真讓莫雁回料得神准,連他會說什麼都知道,兩人果真靈犀相通。 他不是滋味地哼了哼。 「還有,雁回性冷,若你也是如此,只會將她推得更遠,要得到她的心,你得先改變自己,真心待她好,讓她感受到溫暖,她才會願意讓你靠近。」 「你倒是很懂她,怎麼就沒想過要了她?」 慕容韜暗自好笑,很識相地沒說破那一嘴的醋酸味。「還沒能想到那上頭去,不過現在知你心意,也不會再去想了。」 就沖著這句話,慕容韜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他一句話也不會解釋了。 慕容韜身邊一直沒人,長年以來最近身的只有她,要說誰真能走進他心裡,莫雁回擁有最大機地,若沒有他從中作梗,假以時日,這兩個人或許真有可能成了雙。 她若是知曉,是他暗地裡陰她一記,讓她一生也得不到心之所愛,怕是一輩子都要恨他入骨。 但——那又何妨?他偏要咬定自己愛慘了她,只要是他想的,慕容韜就不會去想、去要。 「為什麼她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你?」這絕對不是在計較自己哪裡不如慕容韜,只是不甘心自己敗下這一回合,想知己知彼罷了。他默默在心底遊說自己。 「我想,應該是這道疤吧,雁回性子極拗,有時認定某個關鍵之後,便很難動搖。」 由慕容韜口中得知肘彎疤前的來由,他懂了。 也難怪她會執著認定那道,這痕跡是為她而留,是某一部分而言,只專屬於她的慕容韜。 哼,傻女人,一道疤而已,真要仿它又有何難? 容貌能夠欺人,有些事物卻是任誰也欺不得、取代不了—— 耳邊,仿佛猶能聽見那道清冷嗓音。 乍聞當下,只覺嗤之以鼻。天底下,哪有誰是真的重要到取代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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