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兩顆心的距離 | 上頁 下頁 |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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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不陌生,歌詞也沒變,只是在副歌的最後一句歌詞,作了極微小的變動,不影響詞、也不影響全句詞意,根本沒人會留意到。 誰的青春,不曾迷惘旁捏跌跌撞撞,譜一頁年少輕狂向世界宣告,我來過,我活過,我愛過痛過傷過笑著流淚哭一場在你心上刻我的名,在你眼瞳映入我最美麗的模樣不枉青春,不負韶華…… 不負韶華。 她的真心,都已昭然若揭,清清楚楚告訴他了。 這不是宣傳手法,韶華、年華,詞義相近,今天以前,甚至沒有人發現,就像她的真心,靜靜地,等待他回首,掏取。 歌本的空白處,留了幾行她親筆寫下的字句:親愛的老公,結婚周年快樂。 希望下一個、下下一個、下下下一個……人生每一個結婚周年,我們都能陪伴在對方身邊,直到我們變成老公公、老婆婆。 他沒有。 他們連下一個結婚周年,都沒挨到。 簽下那紙宣告兩人關係結束的文件,那時,她心裡有多痛、多失望?她期待的永遠,他終究沒能給她。 他閉上潮潤的眸。當初將屬於她的一切打包,擱置在貯藏室,但,終究不舍丟棄,她一直都佔據在他心房極深的地方,蒙了些許塵埃,但始終在,等待他再度開啟。 人生路上,若是不曾遇到,或許安于平凡,但明明遇到那個對的人,卻因步伐一時的不同調而錯放了彼此,才是一輩子的遺憾。 所幸,他找回來了。 找回紙盒,找回心的溫度,再次開啟,屬於他們共同的未來。 丁又寧洗完澡步出浴室,看見散置在地上的小東西,「在幹嘛呀?」 好眼熟,她隨性往地上一坐,跟著樂呼呼尋寶起來。「這些你居然都還留著!」 又不吹頭髮!藺韶華拿她沒辦法,已經習慣連念都不念,自動自發去拿吹風機幫她吹。 「啊。」聽見她詫異的低呼,他低頭睇看,見她拎著一張照片,右手抖啊抖的。「這張照片怎麼會在你這裡?」 他微微一笑。「我之前在美國讀書過,這你是知道的,但我沒說的是,異地求學的窮留學生,日子其實挺苦的,尤其我又不想接受來自家裡的金援。為了生活,幾乎被滿滿的打工塞滿。 「我還記得有一年,被同學拉去作陪,幫觀光的遊客拍照,遇到一個女孩,很年輕,大約十七、八歲,難得遇到故鄉人,免不了聊上幾句,解思鄉之情。 「她說,她從小就跟著叔叔到處旅行,所以她用人生的第一趟個人自助旅行,來慶祝即將到來的成年。我幫她拍了這張照片,離開前,她把身上剩餘的美金都給了我。 「坦白說,我當時有被她嚇到,但她說,她當天就要坐飛機回臺灣了,懶得再去換回台幣,乾脆借給我,反正我們都來自臺灣,哪天路上遇到了,再還給她。又說,如果我覺得不好意思,那再加一句『生日快樂』好了。 「我在照片後面,寫了生日快樂,也寫下她當時給我的所有金額,簽下自己的名字。她笑笑地收下,揚揚手中的照片說:『借據在我手上,我會去找你討的。』 「我說好,我會記得。但——我忘記她了。記得這件事,卻忘記她的模樣,直到好久好久以後,她站在我面前,我都沒有認出來,跟我借個兩百塊也沒給她好臉色。」 一直到為了丁存義的事,去找向懷秀要些她的陳年舊照,發現了這張照片,才知是她。十八歲脂粉未施、清麗甜美、綁著馬尾的長髮女孩,跟嬌妍絕麗的演藝圈紅星,真的很難聯想在一塊,他完全沒認出來。 她僵窘局促,說不出話來的臉紅模樣,實在很可愛,又不是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他吹完頭髮,在她身後坐下,張手將她攬帶過來。「你當時,為什麼會這麼做?」 她支吾了片刻,才回答:「你那時在發燒。」 臉很紅,她接過照片時,接觸到他過高的體溫,步伐虛浮,她大概就懂了,反正不是喝醉、嗑藥就是生病,而他眼神清澈,與她交談時思緒條理分明,所以她認為是後者。 「我就知道。」她果然發現了,他當時,身體狀況確實不佳,也沒有太多的骨氣去堅持什麼。「你第一眼就認出我了嗎?」眼力也太好。 「名字啊。」管理員找他簽收文件,恰恰好就瞄到了。 那時正好被狗仔跟拍,與助理分散了,包包什麼的都不在身上,找她的債務人求助,不正是理所應當? 結果——她回身,戳戳他胸口,一字字吐出:「你、臭、臉、我!」她都沒收他利息,他還臭臉她,連個便車都不讓她搭。 「對不起。」他很勇於認錯,親了親她髮髻。 「算了,反正你後來也任我予取予求,我平衡了。」 「那是因為我喜歡你。」跟債權什麼的無關。 她笑睨他。「你終於承認了。」 「不然我是會隨便跟女孩子搞曖昧的人嗎?」若不是受她吸引,老早就拒絕了個乾脆徹底。 她雙臂攀上他頸脖,仰首吮咬他唇瓣。「那,藺先生,你現在打算怎麼還這筆債?」 他順勢圈上纖腰,回啄她兩口。「做飯、暖床、接送、帶小孩……這樣還不夠還嗎?丁小姐。」 她呶呶嘴,搖了一下頭,手溜進衣內,撫上胸瞠。「那只是利息。」 這個高利貸!「好吧,那本金你想怎麼還?」 配合地任她解開褲扣,花了一點時間甩脫煩人的衣物糾纏,歡迎她跨坐上來,掌心沿著滑膩腿肌來回輕撫,享受美好觸感。 生了兩個孩子,依然保養得宜,肌膚彈性柔潤、身材半點沒走樣,她又知情識趣,比他更解風情,每每令他留戀沉迷,享欲貪歡,無法自拔。 他單手扯開浴衣系帶,美好春光盡覽眼底。她主動移身向前,肌膚貼觸,與他深吻。 …… 「有件事,你老實說——」 「嗯?」這一刻,還要逼什麼供?全世界的男人,都只想××,腦子裡哪還容得下第二件事。 套人把柄逼供——這麼損陰缺德的招,十有八九是秦銳教的。 他只能苦笑,吸了吸氣,壓下躁動的欲望,配合她。 要硬來也不是不行,他多的是辦法讓她忘記談話這件事,但——寵她寵成慣性,一丁點都不捨得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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