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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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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喂東西,它也不吃,不曉得是在使什麼性子,嫌棄她的手藝,還是態度不夠誠懇恭敬? 用雙氧水消毒時,傷口刺麻疼痛,她用怨懟的眼神控訴角落的Luck。 喊它也不理,想抱又不給她抱,囂張到不把她這個主人放在眼裡了。 心情都已經夠壞了,還這樣挑釁,她氣得不想再理它,回房寫日記,血淚控訴沒心沒肝的欺主惡犬。 第七天── 雖然不上班,依然早起,做了頓美味得讓自己都無可挑剔的早餐後,她開始有信心面對這美好的一天。 偷得浮生半日間,她去看了場電影,順道買了張CD回家欣賞,打發了後半天的光陰。 她滿意地想,如此悠閒的一天,應該算美好了吧? 睡前卸妝,清潔用品的泡沫跑進眼睛裡,她閉著眼用水沖去刺激性的化學物,胡亂抓了毛巾擦拭,睜開眼時,愣愣地看著手中熟悉的毛巾,卻不是她的…… 抬起頭,目光不期然地望見置物架上成雙成對的牙刷和漱口杯,胸口像被什麼撞擊到,迅速收起那些再也用不著的物品。 打開衣櫥,換上睡衣,最先接觸到的,是耶套大一號的男性睡衣,這套同款式的情人睡袍,是她為他添購的…… 直覺望向桌面,相框內的親密合照,是前兩年與他共游鼻頭角時拍的。 她拿起相框,輕撫明亮鏡面上,兩人甜蜜滿足的笑容,角落的Luck不知道幾時靠向她,在腳邊偎偎蹭蹭。 她恍然明白它的彆扭是為了什麼。 蹲下身,摟起它輕喃:「你在懷念你的男主人是嗎?」原來,它和她一樣…… 但是,他已經是過去式了,他們要自立自強,不能一直沉湎在過去啊! 她閉了下眼,深深吸一口氣,找出紙箱,收拾起與他相關的一切,牢牢封起。 日期:91年7月21日 天氣:沒天良的熱 心情指數:陰晴不定 沒有他的第七天…… 很好,我依然苟延殘喘,活得好好的。 可見,我不是真的非他不可嘛,哈! 不要研究我的笑聲是快樂、苦澀、諷刺,還是無意義的乾笑,反正重點是,我還笑得出來! 滿一星期了。為什麼我會覺得,這一個禮拜過得好漫長?每天、每天,都有點小狀況發生,好像自從少了他之後,就什麼都不對勁了,讓我的心情也像臺北股市,一路往下跌,欲振乏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止跌回升。 看來,我以前真的是太依賴他了,該檢討。 我可是獨立自信又美麗的時代新女性呢,這麼軟弱實在不像我。 其實,不只我,Luck看起來也很懷念他,我喂的東西都不吃,記得從以前它就喜歡禹比較多,這個叛徒! 我曾說:「對嘛,花錢的是大爺,你贖的身,它哪敢不對你狗腿?」 他回我:「這和誰花錢有什麼關係?狗沒那麼現實的價值觀。」 「那不然它一定是母的,花癡狗!」 他笑笑地告訴我:「很遺憾,它是公的。」 雖然面子上很掛不住,但事實就是事實,禹比我還要迷人、有魅力多了,Luck喜愛親近他勝於親近我。 他常說:「對小動物要有愛心,你不要老是凶它。」 有嗎? 好吧、好吧!我是沒什麼耐性,難怪它不黏我,看到禹卻每次都開心地搖尾巴,還說它不現實,依我看,它才現實得要命。 禹會幫他洗澡、梳美美的狗毛,還會溫柔地拍撫它、陪她玩耍,而我只會在被抓傷後給它白眼、在日記裡寫它的壞話,難怪它會格外想念親切和善的男主人。 如果它知道,它的男主人再也不會回來了,不知道它會不會絕食抗議? 唔……好像今天就是了。 狗也有志節,不吃嗟來食的嗎? 唉,想太多了。今天收起了所有會讓我想起他的東西,為的就是不要動不動就想起他,怎麼可以讓一隻狗給破功? 第七次預祝自已,明天會更好。 PS.分手的第七天,將所有屬於舊情人的回憶,全部封箱深鎖,希望那些混亂的思緒,也能一併塵封深埋…… 第八天── 生理時鐘很配合,準時起床,填飽了肚子,坐對了公車,順利上了一天班,也計量好今晚回家要做什麼,一切似乎都完美得無可挑剔,但是…… 總覺得少了什麼,找不到生活的重心,日子過得好空泛…… 歎了口氣,起身準備回家。 「嗨!」身後傳來輕快的招呼聲,她回過頭。 「邵經理。」 「都下班了,別喊經理。」 「畢竟還在公司。」她笑笑地回道。 「那好吧!」邵光啟無所謂的聳聳肩。「剪頭髮嘍,看起來更俐落清爽,明亮動人。」 「謝謝。」男人真的很厲害,留長髮他可以說你飄逸柔美;剪短髮也會說明亮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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