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分手日記 | 上頁 下頁 |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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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牧禹情感內斂,任何事只放心底,從不刻意向她表示什麼,在別人面前,連她的手都不會牽,更別提是昭示情意。 每當朋友問她:「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嗎?真的看不出來。」時,就讓她倍覺難堪。 是啊,連她都懷疑了,他們真的是男女朋友嗎?她已經感覺不到愛情了…… 也因此,邵光啟的追求才會如此令她矛盾。 她不只一次聲明已有男友的事實。 他依然故我,只說是沒結婚前,一切都不算晚。 她說,他們交往了七年,當年沒鬧兵變,現在更不會。 他卻說,他可以給她更多的七年。 太多纏綿情話,一字一句地敲入心坎,她沒有辦法假裝無動於衷。 她生日那天,陪著它的,是他。他用了九十九朵玫瑰,以及一條刻上她名字的項煉來祝她生日快樂。 她沒辦法拒絕,因為他痞痞地笑著告訴她:「除非我能找到第二個叫梁心影、又好死不死讓我愛慘了的女孩,否則,它大概只有被丟入馬桶的命運了,你不會這麼殘忍地對待它吧?暴殄天物會被雷劈的。」 她問他,怎麼知道她的生日? 他無所謂她笑道:「只要有心,沒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是啊,只要有心…… 他對她太用心,用心到讓她無力招架。 她抗拒不了那樣的邀約。 而那時的任牧禹,依舊埋首在他的病歷表當中…… 為什麼──說這些話、做這些事的,不是她的禹? 她好迷憫,又好害怕,怕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深陷在那張密密織就的柔情網中無法自拔。 回到家後,她撥了通電話給任牧禹。 「有事?」她聽到另一頭紙張翻動的聲音。 就連和她講個電話,他都不能專心一點嗎?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是不是隨便一個病人,都比她重要? 「我想見你,現在。」 他靜了下,沒問為什麼。「好,我過去,等我一下。」 半個小時後,他出現在她面前,地連想都沒有,使緊緊地抱住他。 「怎麼了?」他有點被她的反常嚇到。 她沒說話,只是將臉埋在他的胸懷,全心全意想找回最初戀愛時,悸動酸甜的滋味,就像當年第一個吻,第一個擁抱,藉此堅定愛他的心…… 「心影?」 「沒事,只是想你──」 他松了口氣,沒抱怨她午夜十二點將他挖出門的任性,笑笑地揉了揉她的發。 「不累嗎?明天不上班啊?」 「要啊!」她低噥。 「那就早點休息,熬夜是美容的天敵哦!」 「禹!」他陪她回房,她下意識地拉住他,緊摟住。「今晚,留下來陪我。」 只要他一個堅定的吻,真的!只要他好好地吻她一回,她就不至於胡思亂想。他輕笑著拉開纏在腰上的小手。「別撒嬌了,我明天還要早起開醫務會報呢,時間會來不及。」 他走了,丟下迷惘無助的她,空洞的心,找不到一絲溫情填補。 他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嗎?他不知道,她現在有多無助、多掙扎嗎?他不知道,他這一走,她真的會放棄他嗎? 他連陪她幾分鐘都辦不到…… 多希望他能像告白那一夜,緊緊將她抱住,那麼,她的心便不會飛離。 但是他並沒有。 她連想停留,都找不到藉口。 她失望了,一點一滴放下對他的期待,她開始接受邵光啟的邀約,不再傻傻等待他的溫存,至少,邵光啟明明白白昭示了他的愛情,沒有模糊地帶。 她感覺得出來,這個男人對她很真,也許,該是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機會的時候了,她沒有多少璀璨年華可以等待。 於是,今晚,她做下了這樣的決定。 她與任牧禹之間的故事由她主動開敵,也由她親手結束。 她知道這一刻,心底仍然愛著他,交托了七年的情感,無法一下子收回。 但── 總會忘的,是吧? 告別了第一個男人,會再有人取代他的位置。 抹去為他掉的最後一滴淚,她是如此深信著。 §之二 雨,仍在下著…… 回到家,任牧禹先泡了個熱水澡,鬆弛疲累了一天的身體,卻沒讓自己在舒適的浴缸中沉醉太久,套上乾淨的睡袍,擦拭著濕發回到書房,攤開剛才帶回的病歷資料,聚精會神地做著最後的審查。 明天的手術關乎患者的生命,任何一點小疏忽都有可能造成遺憾,不得不謹慎。 直到他再一次合上資料夾,已經是又近兩個小時後的事。 目光瞥見方才順手擱在桌旁的信,想起心影今晚不甚尋常的態度,他抽出信箋,逐一讀下── 親愛的禹: 不,今後或許不能再這麼稱呼你了── 是的,這就是我寫這封信的目的──禹,我們分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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