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但求魂夢長相依 | 上頁 下頁
三十六


  淩亦恒和柳心眉見狀更是心急如焚,他們曾不只一次請楚慕風上門為念築診治,然而情況卻毫無起色,一向聰明過人又冷靜無比的孟樵知道問題的癥結出在哪裡,於是他去了一趟楚家。

  羽寒遠遠的就看到倚在她家門前的頎長身影,而那個人正是她的剋星。

  “嗨,火爆的小雌虎,別來無恙,我們又見面了。”孟樵展開一記愉悅的笑容。“幹麼呀,誰倒了你的會了,臉臭臭的。”

  “呸、呸、呸!本姑娘沒這麼倒黴──至少在遇見你之前沒有。”

  “看來你已經做好開戰的準備了,雖然我樂意奉陪,但不是今天,羽寒,我們今天休戰,好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壓根兒也不相信他會這麼友善。

  “不請我進去?”

  羽寒掏出鑰匙開門。“你都已經做了進門的打算,還需要我請嗎?”

  “說的也是。”他大大方方的進門,不待羽寒招呼就穩穩的坐在舒適的沙發上,交疊著修長的雙腳,從容自若,完全不把羽寒的白眼放在心上,反而笑嘻嘻的對她說:“你也坐啊,不要在意我。”

  羽寒瞪著他,不滿地抗議:“喂,你好象反客為主了?”

  “我一向客隨主便,適應力強得很。”他瀟灑地淡笑道。

  “你適應力強不強我不知道,臉皮倒是厚得無人能及!”

  “謝謝。”他沖著她一笑。“你是不是該倒杯茶給我?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羽寒實在不想讓他稱心如意,但是她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基本禮貌,她並沒有任他頤指氣使,心裡才舒坦了些。“喏,喝死你!”

  孟樵要笑不笑的望了眼面前的茶杯。“你該不會借機在裡頭下毒吧?”

  真是狗咬呂洞賓!羽寒杏眼圓睜。“不喝拉倒!”

  她欲搶回茶杯,孟樵比她快了─步。“開玩笑嘛,這麼認真。”他─口飲盡杯中的茶,對著餘慍未消的俏佳人陪著笑臉。“真好喝,美女倒的茶就是不一樣,甘甜爽口、沁人心脾!”

  羽寒才不理他咧!“你茶也喝了,椅子也坐了,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事了,說完馬上給我夾著尾巴滾蛋!”

  對於她的不友善,他早已司空見慣,他知道羽寒對周遭的每個人都很親切溫和,唯獨對他例外,但他不以為意,反而挺享受她瞠怒的嬌俏模樣,可愛極了!

  但現在不是欣賞美女的時候,他向來很有分寸。“OK!導入正題。”孟樵清了清喉嚨,斂去笑容,一臉凝重。“我是為了念築而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愈來愈糟,我看得出她的情緒很低落,根本沒有求生意志,至於為什麼,我想誰是始作俑者你比我還清楚。”

  “我真懷疑,念築到底看上我哥哪一點,他除了長得比較帥之外,腦袋根本不管用,驢蛋一個,人家愛他愛得要命,他卻沒知沒覺,蠢呐!”

  孟樵看她一副恨不能敲碎書淮腦袋的模樣,不覺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查過了,昶萱告訴我,書淮誤將裴靜茹的男朋友誤以為是念築的,所以……”他聳聳肩,─副“可想而知”的表情。

  “噢,天!”羽寒悲慘地呻吟,無力地撐著下巴。“現在怎麼辦?”

  孟樵望著她,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我們將計就計,告訴他念築要結婚了,他會怎樣?會不會拿出男子氣魄轟轟烈烈的奪回他的女人?”

  咚!沒撐穩的下巴直撞上桌子,羽寒嚇得差點跌下椅子。“你想逼死他是不是?”她揉了揉發疼的下巴,沒好氣地說。

  “不痛、不痛,我揉揉!”孟樵挨近她,揉了揉她的下巴,羽寒沒有拒絕,因為她快被他的餿主意嚇暈了。“你認為不可行嗎?”

  “拜託你,少爺!”她揮開他的手。“你不瞭解書淮,他就和念築一樣,喜歡高唱什麼愛是犧牲、什麼只要對方過得好就心滿意足!我告訴你,如果你真的這麼做,我保證,他會笑著恭喜念築,然後自己躲在房裡哭濕一條棉被,信不信?”

  “你認為這種情操很偉大?”

  “我羡慕他們,因為我看得出他們做的一切都是以為對方好為出發點,完全沒有顧慮到自己,換句話說,他們重視對方勝於自己。要做到這樣真的很不容易,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福氣擁有這樣刻骨銘心的戀情,因為我做不到這樣,或許我將來也會愛上某個人,但是我可能愛自己會比愛對方多吧!”

  “我不這麼認為,更不苟同他們的行徑,愛一個人就要極力爭取她,而不是做這種不切實際的事使自己抱憾終身,將來如果我愛上某個女孩,我一定不計一切,縱使賭上一切我也在所不惜。”他篤定、堅決地說。

  他在羽寒面前總是嘻嘻哈哈的,羽寒從沒看過他如此認真的神態,不由被他毅然的表情震懾住了。

  “喂,被我嚇到了?”孟樵推了推她。

  “沒,沒有,我是在想問題並不在書淮,而在那個固執的小女人身上,只要你讓書淮知道念築對他的感情,然後再把念築的情況說得奄奄一息的樣子,就是千軍萬馬也沒辦法把他從念築身邊拉開了。”

  “是嗎?”他半信半疑地。

  “總比你那個爛主意強多了。”她不甘示弱。

  彷佛配合好似的,就在他們敲定主意的同時,書淮正好推門而入,他對孟樵微微點頭,然後上樓,待他身影消失在樓梯間後,孟樵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說,夠酷!不過看情形他好象也好不到哪去。”

  “你才知道!他整個人落落寡歡、沉默寡言,一回家就躲在房裡,陰陽怪氣的。”

  “念築一定想不到她的用心良苦反而害苦了他。”

  “你上去找他吧,記得加油添醋,把念築的病情說重一點,讓他一刻也坐不住。”

  孟樵朝她眨眨眼,別具深意地笑了笑。“沒問題。”

  當書淮看清佇立在門口的人時有一剎那的驚愕,然而他恢復得很快。

  “有事嗎?”

  孟樵站在書淮的書桌前細細打量他的五官,不由在心中喝采:好一個卓倫出眾、出類拔萃的男人。“難怪念築會這麼急欲保護你,你的確值得女人為你做此犧牲。”

  書淮茫然不解。“什麼意思。”

  “我只問你還在不在乎念築,一如念築在乎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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