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但求魂夢長相依 | 上頁 下頁


  “那怎麼行!你答應要讓我當你的伴郎,怎能剝奪我的權利呢?”他一副吃虧的表情。

  念築被他誇張的表情逗笑了。“好啦!如果我想不開要跳進婚姻的墳墓的話,一定找你,行了吧!”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話中的語病──“婚姻的墳墓”和“一定找你”?

  但是書淮注意到了,他似有若無的微笑。“這還差不多。”

  “不跟你扯了,否則我爸會把我列為失蹤人口。”她邊下車邊說道。

  走到大門前,她遲疑地轉身問道:“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當然,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書淮從車上拿出一張紙迅速寫下他的電話號碼遞給她。“別忘了我將會是你婚禮上的伴郎。”

  念築接過紙張後,立刻撕下空白的一角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遞給他,然後俏皮的回嘴道:“也別忘了我將會當你的伴娘。”然後迅速開門,翩然消失在楚書淮依依不捨的注目外。

  和楚書淮分開至今已經一個星期了,這一段時間以來,念築沒事總會坐在電話筒旁發呆,若有所思的望著話筒凝神冀盼。

  然而,她異常的舉止並沒有逃過母親柳心眉的法眼。

  “小築,我們家的電話有長角嗎?否則你怎麼會瞧得目不轉睛、渾然忘我呢?”柳心眉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媽,你在說什麼呀!”念築心虛道。

  “不是嗎?那你為什麼有事沒事就望著電話發呆呢?”柳心眉故做疑惑地問。

  “媽,人家只是無聊嘛!”她依舊裝蒜。

  柳心眉足足盯了她一分鐘,然後決定放棄詢問。“既然無聊為什麼不出去走走呢?”

  “我……好吧。”她無奈的應允。

  念築讓父親的司機送下山後,便漫無目的踽踽而行,然而她卻在潛意識裡走向楚書淮帶她去過的海邊。

  當她停止腳步時,她已站在自己一星期前曾坐過的岩石旁了。

  望著無垠的大海,腦中浮現的全是楚書淮俊秀迷人的五官、關懷的雙眸及暖如晨曦的笑容──

  她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目光茫然地直視前方的海洋,渾然不覺太陽已緩緩地落下,月兒正悄悄爬上天際。

  迎面而來的寒風令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歎了口氣,她緩緩地起身,帶著滿心的落寞對自己自嘲地說:“他不會來了,你又何必像個傻瓜癡癡地等候呢?整整一天了,夠了!”

  帶著萬般不舍與無奈的心境,她緩緩地轉過身,預備離開這個令她莫名心碎的地方。

  然而,就在轉身的瞬間,她的目光立即接觸到那雙依舊溫暖、充滿關懷的眸子,兩雙深情的目光膠著在一起,再也不忍移開──

  迎面而來的海風喚醒了兩人的理智。念築局促不安地移開視線,楚書淮卻三步並成兩步的快步走近她,緊張地問:“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在乎我!這是第一個湧進念築腦海裡的念頭。“我……等人。”她不安地說道。

  “等人?現在?三更半夜?”書淮微怒地說道,一抹微妙的酸意湧上心頭。是什麼人會讓她不顧夜的寒冷,執意等候?

  “呃……我……並不是……剛來。”她倫瞄他一眼,誠實地招供。

  “不是剛來?”書淮疑惑地看著她,難道她等很久了?而且那個令他嫉妒的幸運兒失約了?“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很早就來了?而且沒吃晚餐?”見她不安地點頭,他眼中突然燃起一股無名的怒火。“包括午餐?”一股莫名的憐惜與心痛緊緊揪住了書淮的心,尤其在她再度點頭時,他更是心疼得失去理智。

  “該死!”他粗魯地低咒。他氣念築!氣她為什麼不好好善待自己,更氣那個失約、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男人。

  念築被他那股無名的怒火搞得一頭霧水,更被他那粗魯的詛咒嚇得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後傾倒……

  “小心……”書淮欲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她,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雙雙跌在沙灘上,身體十分不雅的重疊在一起。

  當他們的身軀交疊在一起時,一股微妙的氣氛流竄在兩人之間,時間彷佛在這一刻遠離了他們。

  楚書淮忘情的凝睇她細緻無瑕的容顏,溫柔地為她拂去額前的幾綹髮絲,滿含深情的凝望著她,此刻,言語似乎已是多餘。

  念築只覺昏昏沉沉,腦中只有書淮英挺俊朗的五官及深情的凝注……

  楚書淮心折地歎了口氣,俯下頭印上她那輕顫的雙唇……

  念築一愣,尚未來得及消化這突如其來的震撼,雙手卻已攬上他的頸項,溫存的響應他的吻。

  而理智呢?早已被他們狠狠的拋到九霄雲外了。

  良久,這個纏綿摯情的吻在楚書淮的深情目光中悄然結束,理智也同時回到兩人的腦中。

  楚書淮首先起身離開她,並迅速轉過身背對她做了幾個深呼吸,穩住起伏的思緒後,才開口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為什麼他自認為過人的自製力在念築面前就像蛋殼般不堪一擊?她總有能耐讓他做出不受控制的事,例如方才那個吻。想到這……他感覺出她的羞赧和青澀,很明顯的,這是她的初吻,而他……竟毫不留情的奪去了她的初吻,真該死!

  念築出奇靜默地望著書淮僵硬的背影,不發一語。

  一陣沉默之後,書淮轉過身,望著仍舊坐在沙堆上的念築,輕聲喚道:“念築?”

  “嗯?”她淡淡地應道。

  “為什麼不說話?”

  “要我說什麼?”她反問。

  此刻心亂成一團的她,不想分析方才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自己並不後悔,雖然那是她的初吻。

  “你認為在這種情形下,你該說什麼?”書淮一邊拉她起身,一邊說道。

  “我該說什麼嗎?”“裝傻”和“睜眼說瞎話”一向是她的特長。

  書淮深深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願提及方才的“意外”,於是順著她的話尾接口道:“說你該回家了,這麼晚了,你父母一定很擔心。”可笑的對話!若是平時,他一定會大笑三聲。“至於你等的那個人,我想他不會來了。”說到“那個人”,書淮心中竟泛起微微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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