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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對上她憂慮的眼神,他笑笑地攬近她,親昵依偎。「我不是軟柿子,我是讓,不是真拿他們沒辦法。」這些年,在財務上做的小手腳,他不是不知道,只要不是太過分,他也睜隻眼閉隻眼,現在既然要玩,他乾脆把洞挖大些,請君入甕,否則光玩些低級的小把戲有什麼意思?

  龔雲顰光看他那令人發毛的冷笑,便知他心裡有底,知道該怎麼處理,心下也安了一半。「那個虞經理的事……」或許,她幫得上忙。

  「怎麼了?」

  「沒事。」她笑笑地帶過。暫時沒把握的事,還是等確定了再說。

  之後,約莫過了半個月,楊仲齊在下班前接到龔雲顰的電話。

  「晚上,有沒有空?」

  佳人邀約,通常只會讓他聯想到那回事。

  身為某人的固定性伴侶,隨口便笑弄了幾句:「你會不會太急了點?」週末都還沒到呢,需求量有這麼大嗎?女人年近三十,果然如狼似虎。

  「……你給我正經點!有重要的事找你。」

  他低笑。「我今晚被大老婆預約了,你晚點來接她,有什麼事到時再說。」

  「切!」小老婆只好很悶地退讓。

  晚上十點鐘,到楊家祖宅接人時,他已經盯著婭婭做完作業,正在陪她玩小遊戲。

  龔雲顰靠過去看了一下。

  這算遊戲嗎?愛因斯坦的邏輯解謎——

  就是那種五間房子排成一列,每位屋主都來自不同的國家、養不同的寵物、抽不同的煙、喝不同的飮料,然後再根據什麼國家的人住在養什麼寵物的人隔壁、養什麼寵物的人又喝什麼飲料、抽什麼煙的屋主喝啤酒……之類的線索,然後問——誰養魚?

  她光看頭都昏了,他跟六歲小孩玩這個?!

  她一臉狐疑地望去,發現婭婭表情很專注,解題解得有模有樣。

  媽呀,她女兒是怪物!!

  當然,楊仲齊會適時地給些引導,婭婭玩得投入又認真,破解謎題後,笑得好開心,超有成就感。

  「……」這兩個不屬於正常人類的變態。龔雲顰默默地龜縮到角落,她發現那完全不是她能理解的世界,她被排擠了……

  楊仲齊陪小孩玩完遊戲,抬眸見她癱在一旁,一臉悲情。「怎麼了?」

  「你們就不能玩點正常的遊戲嗎?」讓她有點參與感嘛,嗚。

  他訝笑。「那是以前我爸陪我玩的謎題。我九歲才解得出來的東西,婭婭六歲就能解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他也有小小被打擊到。

  「……你還自卑嗎?」她悲憤地咬牙。她到九十歲都解不出來好不好!

  婭婭收完作業,坐到她腿上撒嬌。「沒關係,媽咪老了我會養你。」

  「……」謝謝你喔。

  楊仲齊悶笑了一陣,才想起正事。「對了,你說什麼事找我?」

  「喔,這個。」她趕忙從包包裡取出一支錄音筆遞去。

  他按下播放鍵,聽了一陣,斂容。「這個,你哪兒來的?」

  「店裡有個VIP客戶,常帶他包養的對象來挑些珠寶飾品,因為有一回攀談,他自稱是豐禾某位重量級董事的桎兒,讓我對他多了點印象。那天聽你提到公司的事,就想說試試看,能不能從他身上挖出一點什麼來,還真的運氣很好,這件事他有分。」

  當然,直接略過這傢伙手腳不安分、很愛吃女人豆腐。會知道他的底,也是當事人太刻意炫耀身家。她那時只暗覺好笑,堂堂的豐禾總經理都是她男人了,她還會看得上小小的豐禾董事侄兒、財務部經理?

  要探對方口風對她來說不難,那人約了她好幾次,每回來店裡都刻意攀談,被她技巧地回絕了,她隨便幾句話約吃飯,幾杯黃湯下肚,還有什麼套不出來?「這下好玩了。」他笑哼。悶了一個月,終於可以替曉寒討回這個公道。

  當初拿這事大作文章,在會議桌上指著他的鼻子,說他識人不清,現在他倒要問上一句——是我的人不規矩,還是柯叔您的人無風起浪?

  龔雲顰見他舒眉,一掃月餘來的悒悶,不自覺也跟著揚起唇角。

  「你開心,就好。」

  他俱陣瞥去,陣心暖暖。「小容,謝謝。」

  他的女人,全心為他,這份心意,他受下了。

  這件事,其實可大可小。

  曉寒收禮一事,是柯董侄兒私下運作,與廠商套招,真要放大來看,他可以像柯董那樣,將事情無限放大,來個株連九族。

  當然,也可以說它純屬誤會一場,不去動他侄兒的官位,棋盤抹一抹,當沒下過這一著,豈不皆大歡喜?

  對比當初硬逼他鉚了曉寒做交代,他心胸算是無比寬大了。

  末了,再將對方的話原原本本奉還……就像柯叔您說的,人都難免有識人不清的時候,咱們上頭的人,哪能對底下每個人做的事都了如指掌呢?是不是?

  柯董悶惱地吞下這口氣,帶著一腔內傷離去。

  他快意大笑,撥內線到小堂弟辦公室。「阿魏,把曉寒從你床上挖起來,她的假期結束了。」

  §第17場 你,歸我保護

  若說這事就這麼輕易了了,當然不可能,楊仲齊不是任人惹了還能當沒事,全身而退的善良人士,但他不急,這筆賬可以慢慢討。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可他忽略了,小人報仇,通常很即時。

  莫名栽了跟鬥,要猜出是誰讓自己吞下這悶虧,一點也不難,但楊仲齊卻是到了某個周未,遲遲等不到龔雲顰時,才意識到這件事。

  如果她不克前來,一定會事先告知,不會讓他傻等一晚。

  一直等到了淩晨,他開始狂撥她手機,當一向維持收訊暢通的電話也突然關機時,他已經確認事態不尋常。

  他開始大半夜裡四處找她。從住處、店面、她可能去的地方,都一遍遍地找,淩晨三點鐘,開著車邊找、邊聯絡她有可能往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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