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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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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洗碗,我先走了。」用完早餐,餘善謀拎了鑰匙準備出門。 「啊,對了!」趙之荷突然想到,叫住他,「可以等我一下嗎?我車送修車廠了。」 他在玄關前止步。「發生什麼事了?」 要是說出為了幫他買布丁,所以發生車禍,像在邀功或勒索似的,感覺不太。「沒有,例行保養而已。」 他將車匙擱在茶几上。「你最近常要在外面跑,車借你開,方便些。」 「唉——」 他已經開門,先走了。 ……她只是想搭個便車而已啊,聽不出來嗎? 當下,她也沒多想。 那天晚上,她在書房熬夜看資料,看累了,揉揉酸疼肩頸,本能回首往固定方位瞥去—— 頭一回,捕捉不到他眸心的焦距,這次是真的在放空了。 他靠坐在床頭,不知想些什麼,指腹無意識輕撫唇心。 她瞬間理解了他腦袋裡的畫面。 不是見識過大風大浪嗎?不就被女人吻了而已,是要回味多久! 她不覺有些惱,「餘善謀!」 他猛然回神,想起她的存在,游離的視線朝她望來。「什麼事?」 「……沒事!」 「那,你繼續努力,我先睡了。」關掉床頭燈,閉上眼,在床上躺平。 「……」看看那道背身而去的身影,說不出的心頭犯堵,她索性也關了電腦,起身回房,要睡大家來睡! 又過了一陣子,她更加明確地感受到,好像……真的有哪裡不對。 這些「不對」其實沒有「很不對」,他的言行、談吐、笑容、與她之間的互動,全都一如往常,但還是有一定程度的微妙差異。 後來的某一天,她在客廳獨坐,他回來看到,問候了下。 她回道:「沒什麼,想點事情。」 他點頭,「加油!那個角度風水不錯,運氣好一點,頻率說不定能跟上帝同步。祝你靈感源源不絕,上達天聽。」完全胡謅無極,打屁完,直接回房。 他沒有停留。 以前的他,會走過來,也許陪她聊聊心事、也許沒個正經的調戲幾句、又或者什麼都不說,只是坐在她身旁,靜靜相陪。 那天晚上的客廳,溫度有點冷。 心口,突來的空泛,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好似,他抽走了什麼。 她開始研究起那些「什麼」。 嘴角的笑容收了點,少了幾分暖意,多了幾分距離。 注視著她時的眼神淡了點、少了點,除了交談時的禮貌對視外,不會有多餘的眼神交會。 他開始會在每日晨間唯一共處的用餐時光裡,分神看公文、回訊息。 …… 她終於分析出,那股說不出的異樣是什麼了—— 親密、專注,以及——獨一無二。 那些如常的互動裡,抽掉了這些元素,所有帶點縱容的、寵愛的、任何一絲絲隱含曖昧氛圍的舉止,全數避掉。 他還是會對她好,但就是—— 會把車留給她開,但不會與她同進同出。 會關切她的近況,但不會與她深夜談心。 會滿口戲謔調笑,但不會再亂吃她豆腐,趁亂告白。 會體貼地幫她開門、倒水,但不會溫柔地輕揉她發心、幫她吹頭髮。 把持分際,抽掉了那分只給她的嬌寵,距離感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將自己的定位,由一個傾慕的追求者,轉變成關懷的男性朋友。 他在淡掉。 移開目光,不再專注、不再凝視、不再獨寵。 她恍然明白。 男人的感情,本來就毫無邏輯,來的時候沒有道理,就像他當初的一見鍾情,走的時候也不需要有太冠冕堂皇的理由。 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了,就像她父親,從大媽到她的母親,每一個都是曾經真心喜愛過的,但感覺會漸漸淡掉,然後再有另一個人,去點燃火花。 很簡單,也很好理解,他只是淡了,逐漸沒有熱情而已。 她原本沒有很確定這一點,直到有一天在書房找資料,不經意看見夾在裡頭的書簽,直面寫著一行字——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那是他寫的,字跡不難認,長年習書法的人,寫出來的字有一種別人仿不來的氣韻,端雅俊秀。 她後來認真思索了一下,終於想起那天吻他的人,是聯旭千金謝盈盈,還多事去探查了一下那段過往。 原來,是這樣啊。 看見書簽上的字痕,懂了他淡掉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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