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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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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事嗎?有病要看醫生。她完全沒料到,有人可以自戀到這等境界。 正欲張口,他抬手制止,補充道:「抱歉,看來廢話還是必要的。我是說,你需要我的幫忙嗎?」 「我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 「很多。例如,在趙家掙一席生存之地—類的。」他目光灼灼。 她神容一僵,保留而防備地說:「我以為,你是我爸的人。」 「不,我從來都不是誰的人。」即便接受委託,雇主充其量也只能要到他的盡責,要不了他的忠心。「但如果你想,我可以是你的。」 忠心——顧名思義,忠於內心。那些人不在他心上,何忠之有?但如果是她,他可以承諾忠心,不計代價、不擇手段為她掙來她要的一切。 「抱歉。」她二話不說,立刻起身。 「坐下,你的咖啡還沒喝完。」一杯咖啡的時間還沒到。 趙之荷忍耐地吸上一口氣。「餘善謀,你恐怕看錯我了,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如果他再用那樣的想法輕薄她,她可能沒有辦法忍耐到喝完這杯咖啡。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點上,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你以為我要什麼?如果我要的是你的人,你以為你有拒絕的餘地嗎?要不要猜猜看,有多少人願意將你打包送到我手上?」 趙之荷一陣難堪。 縱使早有這樣的認知,被他直言不諱的道破,仍是免不了羞憤惱怒。 趙家千金的美麗光環下,說穿了,她也不過是一件包裝華豔的禮品,她不知道趙家最後掌權的會是誰,但不管是誰,對她來講都沒有差別,或早或晚,她都會成為這個人談判桌上的籌碼,或許商業聯姻、或許鞏固利益的棋子、更或許是些別的,總之能運用出最大的價值,那才是她存在的意義。 在趙家,永遠不要去期待虛無縹緲的血脈之情,她很早,就已經看透這件事。 「恕我直言,令尊就是一個。我知道這些話刺耳,但我一定得說。」只有把話全攤開來說白了,清清楚楚讓她明白處境,她才會相信他。「所以如果我只是想得到你,這根本不是問題,你不必對我如此防備。」 連她爸也……父女尚且如此涼薄,她還能指望什麼? 餘善謀一頓,再道:「我現在之所以會在這裡,不是因為趙恭,是因為你。」因為看清她的處境。「我知道你心高氣傲,瞧不起我做事情的方式,不願與我同流合污,但你生在趙家這池爛坑裡,想出淤泥而不染,就只能等著被攀摘。 「所以如果我是你,就會好好思考,什麼對自己最有利。眼前就有一個最好使的棋子願意被你利用,你還猶豫什麼?就長遠來講,你可以不必選擇我,但就眼下而言,我確實是你最好的選擇,至少我可以承諾你的,是一個自由的未來,只要你不想,誰都無法勉強你——任何人。」 趙之荷望著杯中剩餘的褐色殘液,安靜沉思,看來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為什麼?」如果上述如實,他又為什麼要幫她?若單單只是要她的人,他可以有更快的捷徑,不必繞上這一大段。 「如果我說,一見鍾情你信不信?」在她惱怒瞪來的視線下,他舉手投降。「好好好,不調戲你。真要談條件,那麼無論日後,我為你掙來了什麼,我要它一個月的報酬率。」 以他的價碼來講,這樣的條件簡直佛心。「這個條件三哥同樣可以給你。」而且更多。她沒有單純到不明白,若單單為利,她不會是他的選擇。 「有些東西他給不了。」他加入第二根手指頭。「附加條件,我要搬去跟你住。」 「我那裡是單身居所,地方小,不好讓你屈就。」她想也沒想,淡淡拒絕。 「我倒是無所請,有地方睡就行了——嘿,別這樣看我,這裡沒有任何性暗示,我說過,只要你不想,誰都不能勉強你,包括我。或許在多數人眼裡,我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做人最基本的原則,我還是有的,這一點,請你至少相信我。」他的人格,沒有卑劣至斯。 「不然你到底要幹麼?」她搞不懂這個男人。 「你把我想得太複雜了,我或許只是想跟你賭一賭?」就算是再複雜的男人,也可能有很簡單、很純粹的心思。 單單一個男人和女人之間的賭局,看看最終,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 趙之荷聽出話中意喻。 所以,他不只要人,還想要心嗎?狂妄自負地認為,沒有他算不來的局? 可他又怎麼會不曉得,縱使他手段再高,機關算盡,也算計不來一個人的真心? 「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能說的,他都說了。飲盡杯中剩餘液體,餘善謀起身,遵守一杯咖啡的承諾。 臨去前,遲疑了下,仍是伸手,輕挲她發心。「至少,給我一個機會,讓你對我改觀。」 趙之荷回眸,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動門後。 真的……不是告白嗎?為何她有股錯覺,句句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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