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寧為卿狂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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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求悔認分地喝了第二口。「我夢見很小很小的時候,生病嫌藥苦,總不愛喝,大哥就先偷偷在指尖沾了蜜,然後再沾點藥汁讓我舔,告訴我藥一點都不苦。我一口氣喝掉,發現苦得要命,指控大哥騙人,然後大哥就喂我吃了顆桂花棉糖,說:『這不就不苦了嗎?大哥不會騙你。』是啊,大哥不會騙我,一直到現在,我都還記著這句話。」她唇畔泛著甜甜的笑。 莫冷霄頓了頓,沒表示什麼,持續喂湯。 吃了幾口,雲求悔接來湯匙,舀了通向他。「大哥也吃。」 「這是補你虛寒的體質,我不需要。」 她搖頭,堅持不讓。「大哥吃。」 莫冷霄沒法子,只得依她。「別淨喂我,自己多吃點。」 依偎著、低喁著,共同分享了一盅膳食。 雲求悔掏出桂花棉糖入口。「大哥也吃一顆?」 莫冷霄不置可否,她找呀找的,然後難為情地仰起頭。「沒了耶!」 「嗯哼!」他挑眉淡哼,不用明說都知道,他那表情意味著:你好沒誠意。 「那不然、不然……」雲求悔好困擾地咬著唇,努力思索對策,那神態看得莫冷霄又愛又憐,拂開她頰鬢細發,指背撫過白裡透紅的柔嫩嫣頰,一股好濃烈的情緒充斥胸口,他心神迷惑,情難由己地傾身吻上了她。 雲求悔眨了眨眼,有點小意外,但是很快地就反應過來,不需要多想,水眸半斂,玉臂環上他頸間,迎著他的需索。 如同上一回,他的吻仍不激狂,沒讓她感到一絲疼痛或不適,卻帶著深沉的渴望,似欲將她揉入靈魂深處,貼吮著,糾纏著,嘗盡她的每一分氣息,每一道甜美。 她嘴裡仍含著未化開的棉糖甜香,他吮著,嘗著,桂花清香迷惑了心神,他從不知道,那樣的綿軟觸覺、醉人甜香,竟教他如此無法自拔的悸動── 他濃重喘息,神思昏亂,失了自製地與她纏綿,擁緊她深陷於凌亂被褥之中,體息交錯,溫熱指掌渴求地順著水般的曲線往下挲撫,探入單衣之中。 她嬌吟了聲。 那聲細細的柔吟,如一盆冷水兜頭而下,驚醒了他。 莫冷霄火速彈跳起來,像頭被螫傷的困獸,狼狽而驚亂。 天!他在做什麼?他怎麼可以……該死! 「大哥──」她醉眼迷蒙,望住他。 「把衣服穿好!」他低斥,重重地喘息。 「看來大哥真的很想吃糖……」她喃喃自語,待莫冷霄回眸,她已穿妥衣物,坐在床邊,低垂著小臉。 「甯兒,我……」他張口想說什麼,卻不知由何說起。 怎麼說呢?他渴望的,不是糖,而是…… 「沒關係的,大哥。」 思緒頓住! 她一記柔淺的笑,雲淡風清。 他啞了聲。 「下雪了──」她揚唇,期盼地輕問:「明天,陪我去看雪,好嗎?」 除了點頭,他默然無言。 做錯了事,卻要女人來圓場,他想,他是個很差勁的男人。 這場雪下了一夜,在天色將明時,轉為細雪紛飛。 雲求悔一早端來早膳邀他共進,吃完便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去賞雪。 「多加件衣裳。」他不忘叮嚀。 「好。」 莫冷霄替她撐了傘,但她並不安分地待在傘下,起初只是伸出兩隻小手承接雪花,後來已不能滿足於傘下世界,繞著滿園的梅樹打轉。 「回來,甯兒!」 「再一會兒。」她回首甜笑。 甯兒變得好愛笑,似想以那抹純淨清恬的笑,拂亮他沉晦的世界,莫冷霄看得癡了。 「大哥──」她奔回他身邊,朝他伸出一隻小手。 經過了昨日,他驚覺面對著她時,他的意志力是多麼不堪一擊的薄弱,不敢再貿然碰觸她,與她太過親近。 直到今早之前,他都還不斷地在提醒自己這一點。 可是當她奔回他身邊,他還是忍不住替她拂去一身的雪花,將她一雙凍得冷冰冰的小手合握掌中。 雲求悔主動偎近他,凍得泛紅的臉蛋貼上他暖呼呼的胸膛。 忘了早先千百遍的告誡了自己什麼,莫冷霄拉開披風,將她納入溫暖如恒的懷抱之中。 「雪停了──」 「嗯。」他低應,長指攏了攏她的發,挑落髮間細雪。 「看,梅樹冒芽了,再不久就會開花。」 「嗯。」莫冷霄向來寡言,通常只是淡應一聲。 雲求悔歎氣,要從他口中多挖幾句話出來,還真是不容易。 「大哥像朵寒梅。」 莫冷霄挑眉。「那是形容女人的吧?」 「才不,我就覺得大哥像冷冬寒梅,孤挺寒傲,霜雪中獨自綻放,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的絕塵清香,要有心人才能發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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