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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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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父母相繼過世後,原本打算出國留學的計劃也跟著停擺,他們兄妹倆便分開住,她自己租了間套房,哥哥則為了省錢搬進公司的宿舍裡。雖然不常見面,牛個德每次來看她,還是會想起來兩人還維持著家人關係,兄長的權威就跟著被喚醒,雖然這個哥哥當得沒什麼尊嚴,但是可以給的,牛全德還是努力在做。 全臻關掉了那照片的網頁,翻開了正翻譯到一半的原文書,這本書討論希特勒時代的奇特文化,作者寫出了當時既恐怖又壓抑的情緒,翻譯了一半後她又決定多看幾遍再下筆,找出洗乾淨的煙灰缸,找到了打火機,卻始終看不到她那還剩半包的煙…… 「可惡!」一定又被牛全德給扔了,那傢伙總是喜歡管東管西! 連酒都扔了,那她失眠的時候怎麼辦?真是的……撈起了鑰匙,踩上了懶人拖鞋,包上了大大的外套,逼不得已,她還是得在深秋的夜裡出門一趟。 附近的便利商店仍亮著刺眼的光線,走進店裡,她拿了一瓶啤酒,還有其他的小包零食。 眼角瞥過了雜誌區,竟然還看得見那張白紗照,怪了!這照片到底給那家婚紗公司賺了多少?四處都看得到。 全臻忍不住將頭壓得更低,半夜兩點多除了店員以外就只剩下另一個男客,應該不會有人認得出這一身邋遢的女子會跟照片上的白紗女郎有任何關聯才對。 「我還要一包煙。」她講了煙的牌子。 店員回過身看了一下,指著還站在店門口的男子跟她說:「那牌子的煙最後一包被那個先生買走了!」 聽了店員這麼說,才剛要跨出自動門的男子不自覺回頭,和店裡的女子對望了一眼。 是她! 顧評漢竟然一眼就認出了她,即使她戴著髒汙的黑框眼鏡、穿著一身寬鬆的運動服、頭髮隨意地往後紮了馬尾,他還是認出了她。 只因為她望著自己的時候,那臉往上揚的角度,那神態就是她! 她別開視線垂下頭沒說什麼,店員問她要不要別的牌子,她只是搖搖頭,捧著兩瓶啤灑,手裡夾著幾包零食,空出手把鑰匙塞進口袋裡,再拿起桌上的皮包就走出店外。 那男人還站在店門外,脫了西裝外套拎在手上,抽著那最後一包煙。 全臻繞過他走開,少抽根煙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差別,大不了再繞遠一點,到別的店去買。 只是當那包煙遞到她面前,那想法似乎就消失了,她抬起眼看了那男人,他臉上也掛著無所謂的表情。 「給你,我不抽這麼多!」 全臻考慮了兩秒,伸出手只拿了一根煙。 「我也不抽那麼多。」 坐在便利商店前的小公園,面對著便利商店的亮光,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打火機,全臻點了煙,不疾不徐地抽著。 煙霧嫋嫋地升起,在夜裡,她像一縷幽魂,少了那挑釁的意味,看起來很不實在……就算她人就坐在身邊,但從臉上看不出她在想什麼,甚至可能什麼都沒在想,但是顧評漢就是忍不住想去揣測她的心思。 抽完了一根煙,她把手上剛買的雜誌撕了一頁下來,把煙直接在是頭捺熄,然後揉成一團捏在手上,站了起來,那本缺了一頁的雜誌也從她手上掉落…… 顧評漢幫她把雜誌撿起,看見了雜誌封面上有著她的照片。 「你買這做什麼?」 他聲音很穩、很好聽,不是廣播節目當中那種清亮男聲,而是很讓人安心的音調。 「好奇」看在他請自己抽了一根煙的分上,她簡短地答了兩個字。 她會接受這男人的煙,只因為他看來很正常,沒有那種變態的可怕氣質,也沒有痞子的高傲跩樣;他看來有點累,畢竟已經是三更半夜,可能是某個即將過勞死的上班族吧?全臻心想。 可惜了!這麼帥的男人,如果真的過勞死掉不是很可惜嗎? 「對自己好奇?」顧評漢反問她。 牛全臻愣了一下,從思緒中脫出,回到現實生活裡,反應他那一句問話。 她沒想過會有人認得出自己,在這種冷颼颼的深秋夜裡,這男人居然可以看得出來她和照片上那女人是同一人? 「你想說什麼?」 她的反應充滿了敵意,感覺上和照片裡的人個性像了些。 「那是我看過最悲傷的新娘了。」他望著手上的雜誌,臉上和她一樣沒有太多的表情。 「你搞錯了!」 「我沒搞錯。」他再確定不過,尤其是她就坐在自己身邊,她沒有必要這樣否認,因為她根本就騙不了他! 「那不是婚紗照,裡面沒有新娘」全臻堅持著那不是婚紗照,所以根本沒有新娘這碼子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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