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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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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的話一直沒出過口,終於悶出苦味了…… 他的心情並不見得比她好,再多的承諾對戀人來說都是不自由的捆綁,而他還沒能從這愛戀裡體會到更多,又如何能勇敢的拿繩子往身上套?他得再考慮考慮。 直到女孩和大狗在他眼前成了一個小黑點,他才猛然回過神急起直追,好不容易才在別墅前趕上了他們倆。 但彧君不再移動腳步,漠然的眼神則落在遠處。 沈侃隨著她的眼看去,只見一輛轎車正揚著灰塵疾駛而來,他這才發現情況不太對勁。 那輛轎車漸漸的駛近,彧君隨著它的靠近而逐漸屏住了呼吸,她的眼神變得愈來愈淡漠,甚至是輕蔑的,如她所預測,那輛車停在小別墅的院子裡。 一男一女幾乎等不及轎車停穩便打開車門。沈侃認得那名男子,他是葉其,那名女子他喚不出名字,但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在哪兒看過她。她看來大約三十歲左右,身上有著一股成熟女子的風韻,但她臉上那副憂心如焚的表情令沈侃莫名其妙。 他們並沒有跟沈侃打招呼,沈侃也默不作聲的靜觀事情的發展。 「彧君!」那女人似乎並不熟悉這個名字,一聽她喊彧君的方式就知道她們並不熟。 「彧君……」葉其則喊得有點遲疑,像是料准了她會對他們視若無睹。 彧君冷冷的看著他們,臉上的不屑溢於言表,「滾回去!」只有三個字,但在場的人全被她的話止住了步伐。 沈侃從沒聽過那麼冷漠的語氣,他無法相信那竟會是由彧君口中說出來的。她一直都是嫺靜嬌柔、甜美可人的,怎麼可能說出這麼無禮的話?再怎麼說這棟別墅都是葉大哥的,他當然可以在這兒自由出入,更何況他是她的父親,哪有人用這種口氣和自己的父親說話的?或許他們之間有誤會存在,但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豈會為了一點小小的誤會而崩解?她這種態度未免有些過火,葉大哥是她的父親又不是她的仇人。 「彧君,你——」沈侃不禁想代葉其說她幾句,但責備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葉其截斷。 「沈侃,別罵她。」葉其護女心切的說,「這全是我不好,我應該打個電話來的,彧君只是一時無法接受,我們來得太突然了,你別怪她。」 彧君扯動嘴角,不屑的由鼻子裡哼氣,以示她的不滿。 林明若向前移了兩步,用著祈求的口吻說道,「彧君,你病好了沒?媽一聽說——」 「住口,」彧君大喝一聲。「你不是我媽,你搞清楚,我柳彧君的母親是柳薇,不是你,你不配當我的母親,少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她嚴厲地駁斥。 沈侃不知所措的站在他們當中,處境十分尷尬,看來在場的人只有他不知道其中的內情,聽了彧君的話他又瞭解到這一切並不單純。 但不管怎麼說彧君的態度還是不對。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他們是專程來看你的,你這是什麼態度!」沈侃出言教訓。 林明若因沈侃的話轉移了注意力,她一眼便認出了沈侃。 那比一般人高大的身影是不容許她遺忘的,再加上他們還曾在一個盛大的慈善晚會上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沈侃捐出了他十八歲生日時祖父贈予他的名表,在激烈的競價之後,沈侃的手錶不負眾望的以令人咋舌的天價賣出,不過更驚人的是,得標者……國內知名的景升集團老總裁竟是沈侃的親爺爺,也就是那只名表的贈予者又買回了孫子的手錶物歸原主,而沈侃就是旅美知名小提琴家沈越和方明明的獨子之消息不但震撼了全國,也成了隔日報上的頭條新聞。 「你和他們說好的是不是?」彧君悲憤地怒視他,原來他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了。 「我……」沈侃不懂她在說什麼,但她的神情是那麼哀傷,他突然感到一陣心痛,他想把她拉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此刻的情況卻不允許他如此,還有葉大哥和那個自稱是她母親的女人在。 「走!我要你們馬上走!你說過不會來打擾我的!」她指著葉其叫道。 她好想哭,連沈侃都站在他們那邊,她本以為他會是這世界上唯一會幫她的人;沒想到他居然為了那對狗男女而責怪她,誰來告訴他,她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 不!她不需要他的同情! 彧君眨回眼淚,不想用淚水來引誘沈侃站在她這邊,隨他去,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好了,反正他又不愛她,反正這個世界打從她懂事以後就一直和她作對,也不差這一次了。 「彧君,我……」葉其的傷痛不減於她,自己的親生女兒竟視他如仇敵,怎教他不痛心? 「好!你們不走,我走!」她頑強地說道,在眼淚還未潰堤之前沖進了屋子。 「彧君!」林明若心碎地喚道,「好,我們走,我們走就是了。」 她像個嬌弱的娃娃哭倒在葉其的懷裡。 沈侃看著跑進屋裡的彧君,心頭慌亂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眼中的彧君一向是笑口常開的,他突然感到憂心如焚,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背棄了她,而此刻她又躲在屋子裡,在他無法掌握的地方,也許她正在哭,也許她在生他的氣,也許她從今以後就不再理會他了。 「我不該唱那首歌的,我就知道會這樣。」林明若自責不已。 沈侃在煩亂之間並沒有忽略她的話,他依據種種的線索推測,開口問道:「那首『悲傷』真的是彧君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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