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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沙合熙笑了笑，反問道：“你呢？怎麼會突然有興趣來百貨公司周年慶人擠人？” 　　一提到她自己，龍古月的臉上立刻出現不自在，揚起不自在的笑容，“我只是被我的一時心軟害了。” 　　“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你看起來跟剛剛不太一樣。”他看得出來她的笑容裡隱含著委屈。 　　“喔……沒什麼，大概是我剛上完廁所後，去專櫃區那邊補了點妝，我看到你們那個專櫃生意好得離譜，連擠都擠不過去呢！” 　　“只是這樣嗎？”沙合熙很容易就看得出來她臉上雖然上了薄妝，氣色也好了很多，但是眼裡流露出難以忽略的落寞。“為什麼我覺得有什麼事？” 　　算了！龍古月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想把這股悶氣憋在心裡，需要一個出口，而沙合熙似乎是個很願意傾聽的人。 　　“嗯……可能是我剛才在廁所裡正巧聽到前男友的小三興高采烈的跟人家聊天，討論我是多麼白癡，一大早跑來百貨公司門口，替那個爛人採買化妝品，同時我的前男友還不時的奪命連環Call，想知道我到底買東西買到哪裡去了，因為他正急著要把東西拿去孝敬小三，而他打算一拿到要我買的沐浴組，就要直接帶那女的去洗溫泉，有趣吧？”她佯裝輕鬆的說。 　　沙合熙聽著她訴說這荒謬的過程，眉頭微微抬起，“剛才？” 　　“對啊！你知道這家百貨公司的化妝間有多漂亮嗎？還有專門提供給女孩子休息、補妝的區域，她們正好在裡頭大談特談，你說這是不是很巧？我這才明白我比一個小時前我自己所想像的還要再蠢上好幾倍。” 　　“你什麼也沒買，不是嗎？也算是懸崖勒馬了，而且我注意到你剛剛用了『前男友』來形容那個人。” 　　這三個字給了沙合熙一個大大的鼓勵，雖然之前一起喝過咖啡，暢談了一會兒，他們對彼此都留下不錯的印象，但龍古月就是個有男友的人，這對追求者還是個很大的障礙，如今障礙排除，她似乎整個人都完美了起來，看起來更順眼了。 　　“就算我今天什麼都沒買，之前我在那些人的面前當了那麼久的龍蝦，也算是給足了他們笑柄……你記得我上回跟你提過龍蝦的事嗎？我當時不明白為什麼吃拉麵的時候他們一直在講龍蝦，一提到這兩個字就是一陣笑，沒有人想跟我解釋那代表什麼意義，我現在才明白他們嘴裡說的龍蝦原來是我。” 　　她睜著一雙大眼，看著沙合熙，眼裡寫滿了受傷的情緒，即便她硬擠出笑容。 　　“是我耶！原來他們從頭到尾說的都是我，龍蝦女是指那些在感情上又聾又瞎的女孩子，看不到自己的男友劈腿，不肯聽別人點出的事實。我的朋友老是跟我說他不可靠，但我總是為他說話，我不想變成別人口中所說的那種只看得到別人缺點的女人，所以每一次我都告訴自己他還是有優點的，幾次為他說話，弄得我朋友也被我的龍蝦狀態搞得氣急敗壞，不想理我了，結果……事實證明，我真的是龍蝦啊！” 　　她試著克制住自己的反應，但顯然發現事實後的後座力還是太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總之，這次我不會再心軟了，直接傳了簡訊跟他分手。老天！我真感謝這進步的科技，因為我每次想跟他談分手的事，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然後拖拖拉拉的怪我不好，你知道嗎？我甚至天真的以為他之所以不願談分手，是因為他對我餘情未了。” 　　真是蠢極了，她還一直以為自己魅力驚人，認為王健在外頭就算認識再多的異性，最終還是會發現她才是最好的，結果事情根本不是這樣！他之所以不想跟她分手，是因為她對他還有利用價值，沒錢吃拉麵的時候，可以要她去替他結賬；需要刷卡買化妝品時，可以要求她請假替他跑腿。 　　這些難堪的感情爛賬，實在不適合對一個不怎麼熟的男人提起，不過看著沙合熙臉上的表情，沒有嘲弄，也沒有同情，就只是看著她，像是在等著她把所有的情緒都宣洩出來，她不禁將心裡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 　　這時，手機鈴聲自龍古月的包包裡傳了出來，她將手機拿出來一看，又露出那交雜著憤怒和傷感的表情。 　　“他打來的？” 　　“還有誰？我不肯配合他的劇本演出，顯然他現在快要大暴走了，因為他答應了要雙手獻上最新的名牌沐浴組給他的新歡，並帶她去洗溫泉，而我耗費一早上的時間竟然什麼也沒買，還奉送他一則分手簡訊，他可能不能接受新科技所帶來的分手方式吧！” 　　沙合熙直接拿過她手中的手機，“那我用另一種方式讓他領教一下分手的滋味吧！” 　　王健怎麼也沒想到，打電話給龍古月，接電話的竟然會是一個男的。 　　“我要找龍古月。” 　　“你找她有什麼事嗎？”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我要找的人是龍古月。” 　　“我是她的男朋友，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了。” 　　“你……你怎麼可能會是她的男朋友？”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我才是她的男朋友啊！”王健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一切，劈腿行為發生在他身上，就一定是女方不夠好，才逼得他不得不另外發展，但是現在相同的事發生在龍古月身上，馬上就是她水性楊花。 　　“我想應該是你想太多了。”沙合熙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說話，“聽說古月有個喜歡吃飯就要她去幫忙結賬的朋友，我猜應該就是你吧！” 　　“我……”提到錢，王健當場說不出話。 　　“別介意，大家出門在外，難免會有手頭不方便的時候。對了，聽說你下午還要帶女孩子去洗溫泉，別忘了帶錢，以後可不會再有人去幫你刷卡付賬了。” 　　這下丟臉可丟大了，為了表示自己總是能讓龍古月乖乖的聽話，他甚至還自豪的當著楊薇安的面打開手機的擴音器，此刻這些難堪的話語全都落進了楊薇安的耳裡，讓王健一張臉不知要往哪裡擺。 　　“我要跟古月談談。” 　　“何必呢？” 　　“我今天有請她去百貨公司幫我買東西，她總該把東西給我吧！”這理由聽起來夠正當吧？ 　　“我怎麼會捨得讓我的女朋友去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呢？所以我要她別買了。” 　　這下完了！王健已經答應了楊薇安要奉上最新的特惠組，這下牛皮不就吹破了？ 　　“她什麼都沒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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