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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你就認為我如此幼稚!」

  「因為我從來沒見你成熟過……」

  能說敖翔不孩子氣嗎?

  為了那晚的話,他整整有兩年不肯再跟她說話。

  畢業典禮那天美霞到學校參加了典禮,坐在家長席上看著瑋明上臺領獎,而敖平雖然沒有出席,卻請人送了她一輛小車當畢業禮物。

  瑋明載著美霞回家的途中,美霞問她:「敖翔是不是還在生你的氣呢?」

  「我也不知道。」瑋明突然對敖家雙親有些抱歉,尤其是對她期望甚高的奶奶,盼了三年就是沒盼到她大肚子的消息,「媽,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敖翔他個性很差,我這當媽的自己也明白。」

  就是因為敖家一家人從沒責怪過她,瑋明有時也感到難受,她明知道敖翔受寵慣了,脾氣就是那樣,只要她向敖翔低頭,他氣消了就沒事,但是時間越拖越久,很多事就不知從何說起好。

  事實上她跟敖翔並非完全沒有交集,即使他連話都不想跟她說上幾句,但他的身體卻仍然貪戀著她,就像要懲罰她一樣,每一次的交歡總是沉默地進行著,可是瑋明依舊可以感受到來自於他的熱情,只是對照著他冷漠的臉,很多事她再也不能確定。

  那在她印象中永遠幼稚的敖翔,身形早已經從小男孩轉化成大男人,這幾年來敖翔的確也有了改變,他不再崇尚流行地把自己打扮得跟時尚模特兒一樣,即使他穿著西裝;依舊中氣逼人,吸引所有目光的能力從未打過折扣,但在事業上他也多了點認真,而且他減少了跟那群酒肉朋友的聯絡,瑋明可以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去分辨他的遲歸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

  而他身上今天有著酒味……

  當喘息聲漸漸止歇,溫暖的身體離開了她,瑋明不只一次感受到被遺棄,但卻又忍著沒說出心裡的感受,她多希望時間可以靜止在兩人相擁的那一刻,就算只是沉默也好。

  拉起被子她從床上坐起,猶豫著自己該不該開口,她應該趁著他還沒睡去之前跟他說些什麼……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她決定要跨出這一步。

  「敖翔,我畢業了。」

  他應該知道吧?那晚爸爸說要送她一輛車,問她喜歡什麼顏色的時候,敖翔當時也坐在飯廳裡,雖然他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是他應該聽得很清楚。

  「關我什麼事!」床那端傳來渾濁的聲音,被子跟著被拉上了他的頭、一副不打算討論的樣子,隨後又加了一句:「你要工作可以去跟爸講!要不然你可以再去你的實習公司請他們賞你飯吃。」

  瑋明垂下了眼,敖翔還在氣她去年暑假跑去旺城實習的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想解釋的話語卡在她喉嚨裡,敖翔背著她所丟出惡劣的回應讓她剛鼓起的勇氣當場被潑了一大盆冷水,瑋明收回目光,緊盯著自己交纏的雙手,最後她還是決定放棄。

  輕輕地拉開了被單,撈起睡衣裹住自己,這張剛剛還滿是熱情的大床,此刻的冰冷讓她再也無法忍受,她可不想被敖翔急速冷凍。

  離開臥房,步進了兩人的小客廳,走出陽臺,瑋明能做的只是躲在陽臺的角落裡,這大宅子沒有一處是讓她感到安全的,也許奶奶跟爸媽都對她很好,連周嫂總是特別注意她的喜好去設計菜單,但是當初在車子裡和她討論結婚事宜的男子,此刻卻視她如仇敵。

  瑋明再也分不清楚敖翔究竟這幾年是成熟了,還是他永遠只有在面對自己故意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她見過敖翔在工作上的態度,跟幾年前完全不一樣,她有幾次待在書房裡幫爸爸整理資料,聽著他們父子討論事情,敖翔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會淨開玩笑,反而講了不少有內容的見解出來。

  照理講,他已經開始從紈桍子弟住蹁成一個對事業有著薄鹺成天男子才對!躉可稀酢踉自己的擰踱始終未稀酢酢?

  到底還要不要去跟他談和?她真的很猶豫。

  瑋明望了那扇通往臥房的門考慮了許久,她還是決定不再走進去。

  反正從明天開始她不用再到學校上課了,她就算整夜不睡也不會有問題,只是日後她不再是學生身份,接下來正式地求職,展開職業生涯後對於未來她還是充滿著彷徨和無助。

  也許她不該再去煩惱敖翔的事,既然他擺明瞭不想和她談,也許她該等自己穩定下來後,想想這段婚姻該怎麼解決。

  陽臺上傳來幾聲鳥鳴,引開了她的注意力。

  聲音很近……即使她耳朵不好,但她還是聽得見有鳥兒就在她身邊叫著。

  抬起頭,看見了陽臺的角落上方,出現了一個小暗影,瑋明站起身湊近了看才發現是個小鳥巢,光線大暗,所以她看不見裡頭住的到底是什麼樣的鳥兒,不過她唇邊出現了微微的笑意……

  走進屋內,替自己倒了杯溫水,捧著馬克杯再口到陽臺上,她決定等天亮好好看看這搬來唱歌給她聽的鳥兒長什麼樣。

  躺在床上的敖翔則是一整夜無法成眠,他就是沒辦法心平氣和地和瑋明說上幾句話,這幾年來她從來不肯多和他解釋什麼,難道她不明白他的脾氣嗎?

  這幾年來就算她每晚都回到這大床上,但她卻把自己當成了空氣,一看見自己出現就低著頭假裝忙碌,她那獨立得讓人討厭的個性,硬是把他給隔開了。前陣子他竟然還看見瑋明一個人在雨中推著機車前進,當晚她淋了一身濕,竟然也沒多解釋什麼,她明明可以請司機去載她,她甚至可以打電話告訴他,但瑋明偏要自己來,而他也假裝沒看到地把車從她身邊開了過去,既然她不求援,那他也不施援。

  這回她突然自己開了口,那她究竟要他回答些什麼?

  去年暑假,原本替她留了個實習的位置,哪知道敖皇這麼大的公司她不待,好端端的實習工作她也不要,偏偏跑去旺城實習,簡直是故意要把他給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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