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林曉筠 > 紙上談婚 >


  見到沙薇又在等門,而且餐桌上還擺了一些東西,很明顯的是為了他而準備的,他不知該罵她還是謝謝她,看來她是愈住愈習慣了。

  “有消夜。”她有些多此一舉的。

  “我看到了!”桌上擺了兩副碗筷。

  “那快趁熱吃。”她愉悅的催促。

  “沙薇,你到底要住到什麼時候?”邊往餐桌走去,安烈邊隨口問。“我確信那次追撞沒有給你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觀察期應該過了,就算我有什麼責任,也該盡完了吧?”

  沙薇不出聲。

  “你買這麼多東西幹麼?”安烈皺了下眉。

  “我心好呵!”

  “這跟心好有什麼關係?”他潑她冷水,但仍坐下拿起碗筷。“浪費食物嘛。”

  “你……”她真想狠狠敲他一記腦袋。

  “一起來吃吧,你不是擺了兩副碗筷嗎?”他叫著她。“謝謝你,至少你有這份心。”

  沒想到安烈會謝她,沙薇興高采烈的也入座,她其實已經吃不下什麼東西,但她願意多少陪他吃一點,她愈來愈覺得他只是一個表面上很冷的男人,心底其實還是有點溫度的。

  “你的試鏡結果如何?”

  她喜出望外,“你居然記得?”

  “看到你就想起來了。”安烈有些調侃的說。“你不是很喜歡演戲嗎?”

  “沒有被錄取。”沙薇有些失望的垂下眼。

  “為什麼?你根本沒演技?”他損她。

  “是我太瘦了。”她抗議的瞪了下他。

  “的確。”他沒看她的說,徑白吃著蚵仔麵線,第一次覺得這東西還不難吃,這些年來,他幾乎不曾吃過這些傳統的小吃。

  “瘦不好嗎?”沙薇好像有滿腹的怨言和苦水。“大家不是都拼命在減肥,論斤論兩的想要消除身上的肥肉、油脂嗎?”

  “當然,許多人都想瘦,但是如果瘦到皮包骨或像根竹竿,那就一點都不好看了。”

  “我沒有皮包骨!”她恨恨的說。

  “我也沒說你是。”

  “我更不像是竹竿!”她拍了下桌子。“安烈,你說話一定要這麼惡毒、這麼沒有感情嗎?人家試鏡沒過已經夠難過了,你還要落井下石,在人家的傷口上灑鹽巴。”

  安烈瞄丁她一眼,實在是怕她上演一齣戲,現在是大半夜了,他可不想嚇到鄰居。“沙薇,我沒有什麼意思,你是瘦了一點,但我想那並不影響你的演技,是導演和製作人沒有眼光。”

  “你也這麼想?”沙薇馬上轉怒為喜。

  “我……”一向不哄女人的他,這會居然破了例,他竟也會有違心之論。“我是這麼想。”

  “那我釋懷了。”她樂不可支。

  安烈沒有想到她這麼樂天、這麼容易就放下煩惱,她似乎不允許自己不快樂,被一些事困擾太久。

  “沙薇,你真的一點都不想回家嗎?”幸好她成年了,不然他擔心哪天有人要告他誘拐離家少女。

  “你不要一見到我就趕人!”

  “你家人都不擔心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就表現得成熟一些。”安烈飽了,實在無法再吃,他放下了碗筷。“你已經過了離家出走的年紀,會笑死人的,而且這也絕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我習慣了獨居,你這樣我很困擾。”

  “你可以當我是隱形人。”

  “但你不是!”

  “那只要你一回來,我就關在客房裡不出來。”

  “那又何必?”

  “反正我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沙薇抬起下巴,然後決定告訴他一件事實。“今天早上我已經辭退了你的鐘點傭人。”

  “你做了什麼?”安烈表情很不悅。

  “既然那個歐巴桑只是定期來幫你打掃、洗洗衣服、買些日常用品,那我也可以做,所以我叫她不必再來了。”對於自己的先斬後奏,她已經有挨駡的心理準備,所以她勇敢的看著他。

  “誰給了你作這決定的權利?”他的表情很晦黯,這會他是真的很不爽。

  “反正那些事我可以做。”

  “但我並沒有要給你住一輩子的意思。”

  “我也不會住一輩子。”沙薇下巴一揚。“你以為我耍賴你一生一世啊?我只是想在我住在這裡的這段期間,我可以幫你做一些事,代替我的房租,這樣不行嗎?”

  “沙薇,你臉皮真厚!”安烈雖感到不高興,又不能也不會真的將她掃地出門。

  “如果我真那麼厚臉皮,我也不會把你的鐘點傭人給辭退,想替你省點錢罷了。”她自忖有理。

  “我不在乎這一點小錢。”

  “但我要證明我是有用的!”

  “你想證明你『有用』還有其他的方式!”安烈意要嚇她的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去看她。“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有正常的……”

  “我要去睡了,晚安!”她猛的起身。

  “記得鎖門。”他取笑她的驚惶。

  “這麼對待一個弱女子,”沙薇展露痛心的表情。“天理不容啊!”

  “硬拗、存心占便直、死賴著不走的人才天理不容!”安烈沒有縱容她的意思。

  “我當沒聽到你在說什麼。”她哼了一聲。

  “裝巧作啞更罪加一等。”他突然笑了。

  “我懶得理你!”沙薇轉過身。“這些東西我明早再收,我累了,以後沒事你早點回家。”

  “連我幾點回家你都要管?”他對著她的背影說。

  “隨便你啦!”她大聲撂下最後一句,然後力道不小的甩上房門。

  安烈只有用哭笑不得的無奈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到底誰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沙薇到底搞楚了沒?她以為她是誰啊?

  但是另一方面——

  他竟突然有一種被管、被束縛的溫暖感覺,他是不是有些反常?有些秀逗了?

  帶了一大疊的投資說明資料,駱康來到靳氏集團的總部頂樓,既然是好哥兒們,那就有錢大家賺,投資這種未上市的股票,只要是妥當的、可靠的,那真的是獲利驚人。

  雖然十幾年前曾為了一個女人而弄得他和安烈有些“兄弟反目”,甚至差點拳腳相向的演出全武行,不過女人畢竟只是女人,不愉快過去之後,他們還是可以一起喝酒、一起賺大錢的兄弟。

  安烈大約翻了下駱康帶來的資料,對於他的經營手法和獨到的眼光,安烈是絕對信服。

  “我要投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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