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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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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故作輕快的一笑。“電影要開演了,一會看完電影我請你吃魷魚羹!” “排骨飯!” “好!就排骨飯。” “兩份!” “你不怕把你自己撐肥?”他揉了揉她的頭髮。“你餓了幾天是不是?就是等今天讓我請是不是?” “下次我請嘛!”她有來有往的說:“我請你吃三份,免得你說我占你的便宜,在讓我請之前,你最好餓上個三天三夜,如果三份不夠,我隨你加,這樣夠不夠意思?撐死你!” 于偉童開懷暢笑,為未發生的事而擔憂是傻子才會做的事,他只要好好的把握現在、珍惜現在,不要浪費和陳玲娟在一起的時期就夠了。 這樣就夠了,他不求什麼了。 下著雨的深夜。 一個離別的夜。 當門鈴聲響起,而向虹、偉童都在家時,于彩虹懼怕的一刻終於到了;她等這一刻,等這必將到來的一刻已經很久了。 這些日子她和耿漢都沒有碰過面,她沒有刻意的回避,不知道耿漢有沒有,反正他們就是沒有再見面,她知道他會走,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天而巳,現在時候到了,她反而異常的鎮定,這是她要的結果,自然她就應該高高興興的去面對,不該一副寡婦死了兒子般的模樣。 她必須勇敢, 她必須讓他看到她的勇敢。 站在門外的耿漢已經有些濕了,整個人給人一種要離別時的淒涼和落寞感。 一種離別的味道。 “我要走了。”他臉上一副“滿懷心腹事,盡在不言中”的樣子。 “我知道。”她盡可能平淡的聲音。 “我可能不會再回來。” “我也知道。” “我們可能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他不是有意殘忍,他只是在陳訴一個事實而已。 “我有心理準備了。” “值得嗎?” 于彩虹抹去了潑灑在臉上的雨水,還有—— 淚水。 只有她自己知道,也只有她自己才分得出是雨水或是淚水。她明知是這種結果,還有什麼好掉淚的?一輩子都見不到他又如何?曾文光走的時候她沒有這麼難過,而曾文光還是她的初戀情人呢!她一定是被這場雨弄亂了她的心情,對!就是這個解釋。 “我問你值得嗎?”他的手突如其來的去輕觸著她冰涼又帶著濕意的臉。 “你指的是什麼?” “為了向虹!” “任何人都休想逼我拿他自己和我的家人做出選擇。” 她強硬的說:“曾文光曾經如此,他問我是選擇他或是我弟妹,我永遠是站在我弟妹這邊。” “那麼你今天的選擇是必然的。” “我只有這個選擇。” 耿漢不停的給自己打氣,他不能軟弱下來,他不能改變他的決定,明天早上的飛機是不可能變的,他一定得走,趁他還走得了,于彩虹不會變,對她的初戀情人如此,對他更不會不同。 除非她愛他勝過她那個初戀情人。 可能嗎? 如果這樣他就會考慮留下嗎? 不行! “我給你我在歐洲的地址,各國我都有房產,如果你有機會到歐洲,來找——” “我不會去找你。”她斬釘截鐵的說:“我不想見到你,相信你也不會希望見到我,何況時間一久,就什麼都不剩、都不留了?” “真的什麼都不剩、都不留嗎?” “你可能沒聽過一首叫『夢醒時分』的歌,裡面有句歌詞——『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于彩虹並不像她說的話這麼的堅定不移,但是她必須如此,何必讓耿漢留一個“她這個女人不乾脆”的印象,她本來就必須果決、當機立斷。“當然我們還沒有到這個程度,我的意思是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耿漢不相信她真的這麼瀟灑,他多想再吻一次她的唇,只要再一次就好.但是他不敢造次,也許這樣的分別反而好些,不拖泥帶水,沒有感情牽絆,他不必以後日日夜夜的去想這個吻。 “你沒有其他的話要告訴我?”他猶不死心。 “一路順風。” “不這麼公式化的呢?” “我想不出。” “那個叫曾什麼的會再回來嗎?”他多此一舉的一問。 “你要一直等下去?” “或許。” “你別傻了!” 他光火的說:“那個傢伙不可能回來的,如果他會回來,早就回來了。” “這是我的事!” “我不要你當老處女!” “說這些無意義的話沒有用。”她的表情暗示他談話該結束了。“我想一切就到這裡了。”她轉身欲進屋,沒有勇氣再看他。 “等一下。”他叫住她。 她回過頭。 沒有任何預警的,他無法克制的,他終於向她要了這最後轟轟烈烈的一吻;在雨水和淚水中,她也不再壓抑自己,這真的是他們的最後一吻,沒有保留、沒有羞怯,只有兩顆熾烈的心,兩個火熱的靈魂。做最後一次的接觸和告別,再沒有比這種生離更叫人心酸的事! 終於他離開了她溫暖、甜美的唇。 “答應我你會保重自己。”他啞聲的說。 “我會保重自己。” “為你自己活!”他強調。 “可能的話。” 他必須走了,再不走他會心一軟的告訴她他要留下來,不要再看她柔弱無助的眼神,不要再瞧她蒼白、憔悴的臉,不要再聽她破碎、令人鼻酸卻堅定的聲音,他一個快速的轉身,沒有一聲再見。 他走入雨中。 于彩虹在他漸走漸遠後,終於失聲痛哭,雨勢加大,最後蓋過了她心碎的哭喊。 于向虹雖然不太相信這種結果,但是由她的生理變化和一些症狀看來,她不得不接受她已經懷孕的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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