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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他再問：“你幾歲會結婚？” 　　“二十四歲。” 　　“你今年幾歲？” 　　“再兩個月就滿二十四歲了。” 　　“很快嘛！”麥傑豪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些坐立難安。“那你知不知道你未來的老公是誰？” 　　“知道。”季雨真不再看他，表情有些悲哀。 　　“你真的知道？”他的臉色微微發白。 　　“我真的知道。” 　　“是誰？”他差一點就問不出口。 　　她淡淡的說：“麥傑豪。” 　　“我？”麥傑豪指了下自己。 　　“就是你！” 　　桑維赫今天特別早回家，事實上今天他有一個會議、兩攤應酬要趕，但是他通通推掉了，他不知道他那個小姨子到底出了多少力，反正季雨秋對他態度仍是無關痛癢。 　　無法再忍了…… 　　他發現自己真的無法再忍了。 　　他回家時季雨秋正在吃晚餐，她吃得很簡單，拿兩顆蛋炒個飯，再加上辣辣的韓國泡菜，這樣就可以吃一頓。如果桑維赫以為沒有他給的生活費她會餓死的話，那他的腦子一定有問題。 　　看到桑維赫這麼早就回家，她只是訝異的抬頭看他。 　　“雨真沒有把錢給你？”他不知道自己說話的語氣有多尖刻。 　　“我送她了。”她沒有隱瞞。 　　“為什麼？” 　　“我用不到。” 　　“用不到？”他是存心要掀起事端，“你看看自己現在吃的是什麼？你是在和我慪氣嗎？” 　　“你在說什麼？”季雨秋放下了湯匙和筷子。“連我吃什麼你都要管嗎？” 　　桑維赫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他好不容易早回家、好不容易開口和她說話，結果卻是惡言相向，他到底怎麼了？ 　　季雨秋起身開始收拾東西，與其和他為了這種芝麻蒜皮的事吵架，她倒不如窩回自己的房間，念她的西班牙文或是做瑜伽都行。 　　“你要去哪裡？”他帶著怒氣問。 　　“把東西收到廚房裡。” 　　“之後呢？” 　　“回房間。”她冷靜下來後說：“有什麼需要我為你做的嗎？” 　　“我還沒有吃飯。”他故意找麻煩。 　　“你要我做晚飯？”她願意。 　　“不要！” 　　“那到底……”她有些逆來順受的問。 　　“季雨秋，你到底要我怎樣啊？”桑維赫像是一隻迷了路的野獸，在森林裡胡亂竄跑，他不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他又做錯了什麼？“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婚姻了？你在耍什麼性格？” 　　“一直是你在對我大吼大叫、一直是你在對我發威怒駡，我只不過是要一個會體諒我的心情、會想疼惜我的男人而已。”季雨秋說得明確了些。 　　“我對你不好？” 　　“你還是不懂。”她發出輕歎。 　　“我們生個小孩。”他自以為是的說，認為這樣可以讓兩人關係變好。 　　“你現在想把我當生小孩的機器？” 　　“那麼……只是上床？”他要她！都這麼久了，他怕自己有天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強迫她。 　　“對不起，我必須拒絕。” 　　“到底要拒絕我多久？”他寒著臉問。 　　“你什麼時候可以瞭解我的心，我就——” 　　“閉嘴！”桑維赫惱羞成怒了。“你那些拐彎抹角的話我聽不懂，我要你用國語、用白話文的方式說出你的訴求，一條一條說給我聽。” 　　季雨秋對這個男人還是有愛，雖然所剩不多。她發現他是自大、頑固、剛硬、不妥協，可起碼他對她算是有耐心，或許她真的該明白說出自己真正要的。 　　“我希望你每天盡可能在十一點之前回家。” 　　“還有呢？” 　　“在靠近我之前，我希望你換下有口紅印的襯衫，把身上的香水味和酒味弄掉之後再面對我。”她要求道。 　　“還有嗎？” 　　“我希望你一天至少會打一通電話，讓我知道我存在於你的“生活”中。”不趁這次一口氣說完，她不曉得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你知不知道你這算無病呻吟？”這是桑維赫在聽了她的“條件說”之後的第一個反應。 　　“我無病呻吟？” 　　“十一點之前回家？我乾脆把公司結束掉算了。”他冷漠的說：“然後等著錢從天上掉下來。” 　　季雨秋無言。 　　“要我弄乾淨了再靠近你？”桑維赫朝她嗤之以鼻的一笑，“要不要先消毒？” 　　“我的意思是——” 　　“每天打一通電話算什麼？例行公事嗎？”他——反駁，“你有沒有在我心裡比較重要吧。你那麼想接到我的電話，那我叫秘書每隔一小時就打通電話給你，叫她告訴你我在做什麼。” 　　“我的要求並不過分。” 　　“你吃飽撐著。” 　　季雨秋忽然覺得自己像白癡。“是你逼我說的。” 　　“我現在才知道你有多幼稚、天真。” 　　她的心碎裂了，“桑維赫，說話不必傷人。” 　　“季雨秋，我真是太高估你了。你什麼時候想通了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你就什麼時候再來求和。” 　　有三天的時間，麥傑豪一直在為季雨真的預知能力所苦，他不知道她是講真的還是只想嚇他，但一直沒有想過要結婚的他，知道自己終究會結婚時，他不知該怎麼想，而唯一值得安慰的是…… 　　他的新娘是季雨真。 　　和麥傑豪相約在這家客人格調、層次都很高的“Blue Bar”，聽說來的大都是科技產業或是藝術界的人士，季雨真在心裡好笑的猜他是因為不想碰到和他有過一腿的女人才來這裡的。 　　“你看起來有些憂鬱。”在他起身為她拉開椅子時，她開玩笑的說。 　　“我失眠了三個晚上。”麥傑豪也半開玩笑的回應。 　　“娶我有這麼恐怖嗎？”她點了一杯瑪格麗特，依舊笑容滿面。 　　“季雨真，你會想嫁我嗎？”他以這輩子最嚴肅的表情問道。 　　“不會。” 　　“那你為什麼要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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