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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是又怎樣,你要去找他算賬?”

  “我至少要想想辦法。”

  “易浩,你用點心想想,那個男人既然找得到小霓,就一定也找得到你,其實只要他想,動用點關係,你和小霓是會去坐牢的,你想過這點沒有?”朱莉儘量維持平靜的表情和語調。“你和小霓以為你們自己有多高明、有多了不起,但搞不好他只要開個口,你們就玩不下去了。”

  “朱莉,你不要在這裡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好嗎?”易浩明顯的不悅。

  “而你也不要認為自己可以永遠這麼幸運。”她想起身走人,但是又不想在公共場合和他唱鐵公雞,貽笑大方。

  “你又要和我吵了嗎?”他不耐煩地問。

  “我和你吵?”

  “你在借題發揮!”

  “我是在借題發揮?”她不敢相信他居然把她當什麼瘋婆子還是無知的村婦似的,一把將原本鋪在大腿上的餐巾拿起,朝桌面一甩,抓起皮包,她很生氣地起身走人,才不管一會他要怎麼去收拾善後。

  易浩知道自己說話是直了一些,但是朱莉又不是不知道,而她現在竟使性子地給他難堪,叫他下不了臺。

  “朱莉!”他對著她的背影叫喊。

  朱莉沒有回頭。

  低聲的咒駡了兩句之後,丟下兩千元,他起身追了出去,他很明白一條男人守則——不管女人怎麼錯,其實都是男人的錯!

  “朱莉——”雖然她的腳步很快,可是他才一條街就追上了她,他抓著她的手臂。“你幹嘛?”

  “回家!”她冷冷道。

  “但是晚餐……”

  “我沒興趣和你吃!”

  “你又在使性子了。”

  “我使性子?”

  “你這一陣子總是這麼陰陽怪氣。”易浩一臉忍耐。“朱莉,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高興?”

  “我們分手吧!”

  “分手?”

  朱莉不是那種小孩脾氣或是無理取鬧型的女性,她已經忍了很久了,如果不是心灰意冷,她不會把分手拿出來說。

  “易浩,這樣下去太痛苦了,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她甩掉他的手。“我不想再和你雞同鴨講,好像我們說的不是同一種語言,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講什麼,你這白癡!”

  易浩也是有個性、有脾氣的男人,他冷眼地看著她,眼睛眯成一條縫。

  “你要分手?確定?”

  “分手就分手!”

  “你不要後悔!”他也惱了。

  “後悔的人是豬!”她說著情緒性的字眼。

  “好!”他說完轉身,這次他不再順從她,不再賠不是,如果她要這麼“難搞”,那就隨她去了,他就不信她真的可以沒有他,不相信他們幾年的感情這麼容易就散掉,他要她好好的去反省一下。

  朱莉沒有叫住易浩,但是對他的無情她卻很受傷,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說了一個“好”字之後就掉頭而去,這男人……

  真是太絕情,太傷她的心了。

  門鈴聲乍響時,展小霞還以為是朱莉忘了帶鑰匙出門,雖然有些不解她和易浩為什麼會這麼快就回家,她還是起身去開門——

  怎麼也沒有料到齊非居然會找到朱莉這裡來,當展小霓慌亂的要關上門時,卻被齊非一手擋住,然後強行進到屋內,他的表情既不怒也不喜,只是看了她一眼,把門給帶上。

  展小霓本來要去拿無線電話,但是她想拿到了電話又如何?報警?叫易浩和朱莉回來?向她老爸求援?這些有用嗎?

  齊非瞄到桌上的比薩,但是盒子上的繩子還沒有拆開,可見她根本還沒有吃晚飯,他看她一身輕鬆、簡單的家居服,一臉的驚恐和……怎麼看都美的神韻,這會他又想將她擁入懷中,對她的身體……他好像才一次就上癮了。

  “沒想到我會找到這裡?”他邊說邊脫去西裝外套,好像回到自己的家裡。

  展小霓站在一張椅子後面,好像它可以保護她似的,沒有開口答話。

  “你叫了比薩,要不要先吃?”他一副好心人的模樣,想要替她解開盒子上的繩子。

  “你來做什麼?”她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找你啊!”

  “但我們已經扯平了。”

  “扯平什麼?”

  展小霓不是一個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女孩,但是這次她突然在一刹那間眼眶變紅,喉嚨也接著一緊,明知自己已沒有什麼好再損失的,可是她卻受不了他的步步相逼,他要怎麼樣才放過她。

  “不准你給我哭出來。”他上前一步,表情和口氣都不惡劣,反而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

  “你走!”

  “你有本事叫我走嗎?”

  “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她忍著眼淚,雙手緊緊的抓著椅背,似乎只要情形一不對,她就要拿椅子砸他似的。

  “所以你躲到這裡來?”

  “我沒有躲!”她頓足。

  “過來。”他並不大聲但是卻很篤定地道,表情也有一種難以撼動的堅持,他目光裡的恨意早消失不見,反而有著縱容和寵溺,如果她不曾耍他、不曾去偷他家的傳家寶,那麼今天的情形或許就大不相同。

  “不要!”

  “如果我保證我……”

  “你不必保證什麼,我只要你離開,難道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大嗎?”展小霓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我是耍了你,我錯了,我罪該萬死,這樣行了嗎?”

  齊非知道她不可能自己走向他,於是他向她跨步而去,並且拿開擋在她身前的椅子,當然她曾經力圖不讓他把椅子拿走,可是贏的人是他。

  “我不會再傷害你。”他向她保證。

  “才怪!”

  “那麼這會我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了嗎?”

  她仰起頭看他,一張臉慘白而沒有什麼活力,但起碼她沒有像是易碎的瓷娃娃般,一碰就碎裂。

  “我沒有那麼可怕。”他又說。

  “你為什麼還不回英國?”她幽幽地問,眼神滿是無奈。

  “你很在意這事?很在意我回英國的時間?”

  “你不必再待在這裡。”她低低地說。

  “我是不必。”他說著,彎身從他放在沙發上的西裝口袋中拿出煙盒,把煙盒朝她比了下。“要來根煙嗎?”

  “不要!”她倔強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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