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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恭喜你。”

  “謝謝,你可以消失了。”

  “我才從英國回來,沒有準備什麼東西慶祝你開幕,但是……”他真心的說著。

  “你要送我開幕禮物?”白子伶很急的插話。“你若消失就是最好的禮物。”

  “那個偶像團體誰找來的?”姜傑和她哈啦。

  “韓澤。”

  “看來你有不少人脈。”

  “你說完了嗎?”白子伶怕被夏真和司馬星辰發現薑傑人在這裡,於是她扯著他的手臂,把他拖到比較不明顯的地方。

  “白子伶,我不是你的情夫,你有必要這樣躲躲藏藏嗎?”薑傑不是很爽的說。

  “我不要她們看到你。”她放開他。

  “我見不得人?”

  “不你很見得了人,但是我不要她們認為我們兩個還有牽扯,你離婚協議書帶來了嗎?”

  “沒有離婚協議書。”他乾脆的告訴她。

  “沒有?”

  “我不想離婚。”

  “你不想離婚?”白子伶差點昏過去。“你到底要怎麼整我你才會甘心?姜傑,我要自由我相信你比我更需要自由”

  “我想你。”薑傑突如其來的告白。

  白子伶差點窒息,他說了什麼?他說他想她?這到底是她“幻聽”,還是他真的有說出那一句話?

  “白子伶,或許我真的曾經狠狠傷了你,但我絕不是蓄意的。”他向她認錯。

  “不是蓄意?”她不肯原諒他。“你當時是怎麼說的?只要我把自己給了你,我隔天一早就可以帶著支票離開,那時你是怎樣的心情?又想想看我會是怎樣的心情?薑傑,你當我是妓女”

  “我沒當你是妓女”他反駁。

  “那是什麼?”

  “當時我還沒有想清楚。”

  白子伶沒有一點撥雲見日的感覺,其他女人或許會因為他的告白而上前擁抱他,前嫌盡釋,但是她不她沒有這麼容易哄騙。

  “薑傑,你瞭解我嗎?”白子伶冷著臉問道。

  “我……”

  “你知道我腦子裡在想什麼嗎?”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說什麼。

  “你不知道,你也不瞭解我,那麼你還來幹什麼?找釘子碰嗎?你真的這麼遲鈍嗎?”她毫不客氣的罵。

  薑傑啞口無言。

  “別再來激我,不然……”這時把狄志偉扯進來是不太道德,但為了叫薑傑死心,她也只得卑鄙、無恥一些。“不然我就真的和狄志偉湊成一對,那時……我也得叫你一聲『表哥』。”

  “你不敢!”薑傑突然像是一隻憤怒的獅子。

  “我不敢嗎?”輪到白子伶囂張了。“嫁給狄志偉似乎也不錯,我可以幫他拿到你們外公要給他的遺產,我還可以……真的懷孕。”

  薑傑揚起了手,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動手打女人,更沒有想到他第一個打的女人竟然是白子伶。

  “你……”白子伶露出痛到心坎上的表情,她沒有捂著臉,可是感覺得到自己的臉是熱辣辣的,可見他的力道不小。

  “白子伶……”薑傑懊悔萬分,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回到他揚起手掌之前,那麼他寧可砍斷自己的手掌,也不會給她那一耳光。

  “我恨你……”她低吐一句。

  “你別想和志偉在一起。”

  “你管不著!”

  “你還是我的老婆。”

  “你最好登報,最好告訴全世界我是你的老婆,我不在乎”她賭氣、任性的吼。“我不只要跟狄志偉在一起,我還要一個男人換過一個,我要讓自己人盡可夫,怎樣?你殺了我啊!”

  薑傑只是狠瞪著她。

  “如果你不想『戴綠帽子』,那麼快點叫你的律師把離婚協議書送來!”她下了最後通牒。

  薑傑仍不說話,他真的不知道現在能說什麼。

  第九章

  不堪其擾的白子伶雖然有咖啡屋要經營,但為了避開薑傑,甚至是狄志偉,她還是讓自己暫時消失,她的表姊童以文在新店的山上開了一家幼稚園,於是她上山投靠她。

  童以文只比白子伶大兩、二歲,但她是那種有愛心卻保守、古板的女人,總是襯衫扣到最上面一顆扣子,穿著深色長褲,長髮紮成了馬尾,不施脂粉,好像是民初時代的女人。

  對白子伶的突然出現,她並沒有多問什麼,她的住家就在幼稚園裡,多了白子伶就是多一個幫手,也多了一個陪伴的人。

  白子伶是很欣賞自己表姊的,除了她獨自經營一家幼稚園的本事,還有她不追根究底,不嘮嘮叨叨的個性,童以文既不追問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也不會問她有什麼事情,她們似乎熟識一輩子似的。

  山上的夜晚是有些無聊、乏味的,除了滿天的繁星、一室的靜寂,似乎沒有別的東西了,一開始白子伶還會翻翻書或是聽聽收音機,因為童以文沒有接有線電視,但天數一久,白子伶也感到有些度日如年。

  看在眼裡的童以文,有天晚上突然拿了兩球毛線和四枝棒針給她。

  “表姊,這是——”

  “我教你織毛衣。”

  “織毛衣?”白子伶的眼珠子差一點掉出來,她長這麼大,除了國中、高中的家政她碰過一些針啊線啊的,平常即使是掉一顆扣子,她也不曾自己縫過,現在要她學織毛衣……

  “你不想學?”童以文不勉強的看了她一眼。

  “買一件不是更快嗎?”

  “買和自己織的意義不一樣。”

  “但是……”

  “我只是想你利用織毛衣,讓自己的情緒沉澱下來,你會有個事來讓自己專注,不要每天意志渙散,不知道怎麼熬下去。”童以文有著超齡的世故與成熟。

  白子伶被她講得有些不好意思。

  “織毛衣其實非常的有趣,有那麼多的樣式、針法,變化萬千,每一件自己織出來的毛衣都可以獨一無二,不怕撞衫。”

  “我對這些東西……”

  “一向沒興趣?”童以文替她說完。

  “我的家政課成績一向在及格邊緣。”

  童以文不勉強她,自己快手快腳的織起來,她看起來是平靜、祥和,在和一群小鬼頭折騰了一天之後,她還有力氣、還能定下心來織毛衣,以她二十五、六歲的年紀……

  “表姊,你為什麼會躲到山上來?”白子伶忽然好奇的問,其實她和這個表姊不是挺熟,如果不是薑傑“所害”,她還好好的留在臺北。

  “躲?”

  “說真的,以你這樣的年紀,沒有人會把自己放逐到這種連買個菜都得開車的偏僻地方,不要說什麼“教育未來國家棟樑”那些的廢話。”白子伶想跟她表姊好好的聊聊,畢竟一間偌大的屋子裡只有她們兩人。

  童以文只是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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