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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希妍!”

  “我去和馬立群談談。”柯希妍識趣的趕快抽身離開。

  馬立群的表情難得如此凝重、如此嚴肅,一接到柯希妍的電話,他就立刻驅車來到了柯希妍家附近的小公園,不要說他和鄧世偉看到了報紙,全臺灣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都看到了。

  “我們總裁是不是該去買塊墓地、訂塊墓碑了?”明知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但他仍對柯希妍說著俏皮話,“郝鬱芹呢?”

  “在我家。”

  “瘋了沒?”

  “快了!”

  “是金媚媚搞的!”馬立群直接地說,“一早我們總裁就打去報社找那個寫這篇報導的記者,那記者本來還死不肯說,結果在我們總裁威脅要親自上門找人之後,那記者就招供了,是金媚媚放的消息。”

  “那鄧世偉又為什麼要把如此隱私的事,告訴給另一個女人知道呢?”柯希妍不太諒解地問。

  “可能是我們總裁對金媚媚沒有防備之心,他沒有料到她會來上這麼一招。”馬立群解釋。

  “但這可害苦了鬱芹,你知道她個性強、性子沖,出了這麼大的糗、鬧這種新聞……”

  “那怎麼辦?已經上報了……”馬立群再行、再有點子,也不可能改變此一事實。

  “這下鬱芹真要移民到月球上了。”

  “柯希妍,其實你可以告訴郝鬱芹,事情並沒有這麼嚴重,頂多明天登報更正,她和我們總裁兩個人根本就不認識,也沒有這麼一回事,是金媚媚『挾怨報復』,得不到我們總裁就由愛生恨……”

  “這豈不是愈描愈黑?”柯希妍直覺這不是個仔辦法。

  “所以你知道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

  “是什麼?”

  “相應不理。”馬立群說道。

  “這樣就可以應付得過去?”柯希妍懷疑。

  “柯希妍,你是個編輯,你多少應該抓得到讀者的心理,你愈是士更正、去澄清,那麼你就再想出更多的說法、更合情合理的解釋,但在這過程中,往往卻漏洞百出,你得說十句話來圓一句話,到後來呢?那就真是愈描愈黑,如果相應不理呢,”馬立群嘿嘿一笑,“什麼破綻都沒有,也什麼都不必說。”

  “但是沉默不等於默認嗎?”柯希妍不以為郝鬱芹能接受這樣的處理方式。

  “默不默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郝鬱芹未嫁,鄧世偉未娶,就算他們天天上床,一天做愛三次,也不幹任何人的事嘛!”馬立群開玩笑。

  “如果郝鬱芹能像你說的這麼瀟灑,那自然沒有問題,但問題是你這話是純男性的觀點,女人的想法又不同了。”柯希妍沒他這麼樂觀。

  “怎麼不同?”

  “這畢竟還是父權社會,以傳統、刻板、保守的價值觀來衡量女性、評價女性,如果是私下的這種男女關係,自然無傷大雅,但一旦公諸於世,讓大家來討論、來批評、來看笑話,這……”柯希妍很介意的。

  “所以墓地和墓碑是非準備不可了,”馬立群同情鄧世偉,“其實我早就警告他了,警告他別和金媚媚再來往,但他覺得她可以『揮之即來,呼之即去』。這下可教他嘗到苦頭了,錢可不是真的萬能,這下他就是再有錢也擺不平了。”

  “我擔心的是鬱芹的反應,”柯希妍有些抱怨,“對鄧世偉而言,頂多是多一項紀錄、多一則花邊新聞,但對鬱芹,那可就是一輩子的污點了。”

  “我們總裁很樂意娶她的!”、“但鬱芹不想嫁。”

  “結婚是平息所有『閒言閒語』的絕招。”

  “在這氣頭上,只怕郁芹寧可自殺,也不會想要嫁給鄧世偉。”柯希妍對好友知之甚深地說。

  “如果我幫得上忙,那嫁我好了,我可以和鬱芹來個假結婚,這樣也可以杜絕所有的傳言。”馬立群眨眼。

  “你……願意和鬱芹假結婚?”柯希妍無法想像,“那你死去的未婚妻呢?”

  “她又不會知道,而且只是假結婚嘛!”馬立群微笑的說。

  “那如果是我呢?”柯希妍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你?”

  “如果是我碰到麻煩、如果是我需要『假結婚』,你會幫這個忙嗎?你會對我伸出援手門?”柯希妍想知道他是否一視同仁、想知道他對她是否也有這份心,“馬立群,你對我……”

  “柯希妍,我想我還是和你說清楚好了,免得你把感情放錯了對象。”馬立群再彈道自己做一次壞人,“你是個好女人,如果沒有怡敏,我可能會追你,但是我的感情已在怡敏身上用完了。”

  “馬立群,這只是你的藉口,感情是不會用完。而且是生生不息的,我沒有要你忘掉你死去的未婚妻,但你一定還有新生的感情可以給我。”柯希妍打破只守不攻的策略,勇於表達。

  “沒有。”馬立群就算會傷她也是要實話實說。

  “但你卻可以和鬱芹假結婚。”

  “是『假結婚』嘛!”

  “那你和我『假結婚』好了,我願意當『有名無實』的馬太太,反正你根本不在乎的嘛!是不是?”柯希妍咄咄道人,她不想被他“放棄”。

  “柯希妍,你是在說氣話還是在說笑話?”馬立群心裡有些不安,毛毛的。

  “馬立群,既然你想比執著,那好,我向你挑戰,今生除了你,我什麼人都不嫁!”柯希妍表情堅定。

  “柯希妍,你……”馬立群呆了。

  “如果你能一個人撐一輩子,那我也可以!”

  “不行!你不可以這麼做……”馬立群慌了。

  “但我已經決定這麼做了!”

  柯希妍的攤牌把馬立群弄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中,但他眼前最擔心的還不是自己和柯希妍的事,而是他的總裁,在和柯希妍一番商量後,他們決定由鄧世偉自己去面對郝鬱芹,於是帶回了柯希妍家的地址,馬立群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帶著地址,鄧世偉心懷感激地直奔柯希妍家,他欠這女人一份人情,有機會他一定會還,如果他和郝鬱芹能有結果,他會讓柯希妍當他們婚禮的伴娘還有他們孩子的乾媽。

  沒有敲門,在柯希妍體貼地帶路並且全家回避之後,他逕自進了柯希妍的房間。

  本來以為是柯希妍回來了,所以郝鬱芹掀開了棉被,正打算再哭訴一番自己的心情時,她看到了鄧世偉——這個地想殺千刀的男人!

  像一頭猛獅般,郝郁芹沖向了鄧世偉。對著這個男人又打、又踢、又踹、又捶的,她知道在打他、踢他、端他、捶他的同時自己也會痛,但她已管不了那麼許多,是這個男人害她下地獄的。

  “你怎麼還有臉來了”郝鬱芹哭喊著,直指著門,“出去!否則我馬上報警!”

  “鬱芹,聽我說……”

  郝鬱芹舉起手,想給他一個巴掌,但是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在一陣又捶、又打之後,她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郁芹……”鄧世偉一臉愧疚地擁著她。

  “走開!”郝郁芹連城都快喊不出來了。

  “你何必管報上寫什麼,只要……”

  你到底是怎麼跟金媚媚形容的?”郝鬱芹把所有的憤怒、不滿、傷心、羞恥全都發洩到鄧世偉的身上,“你有沒有跟她說我像條死魚、像塊木頭,和我做愛好像在『奸屍』?”

  如果不是場面不允許、如果不是氣氛不對,鄧世偉絕對會放聲大笑,而且會笑得直不起腰來,死魚和木頭他都可以忍受,但是“奸屍”?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郝鬱芹,你不是死魚、木頭,更不可能僵硬得有如屍體般,我更不會跟金媚媚扯到這麼『細節』的部分!”他必須澄清。

  “我以為你和她『無話不談』!”郝鬱芹嘲諷的說。

  “如果真是這樣,我會說你床功一流、技術高超、無人能和你比!”鄧世偉火大也吼道。

  “鄧世偉!”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金媚媚那麼狠,我才一和她分手,她就這麼地桶了我一刀,我太相信她了!”

  “既然這麼相信她,那你幹麼和地分手,你們應該是走進禮堂啊!”郝鬱芹粗聲粗氣地對他吼。

  “到現在你還……”

  “我知道一開始的錯算我的,是我有欠考慮、是我太瘋狂,但那時許柏倫給我的傷害太大,我需要做點什麼荒唐事來平衡自己,沒有想到這一失足……”郝鬱芹懊悔不已,“就成了千古恨了!”

  “郝鬱芹,如果你不是這麼歇斯底里,如果你肯好好地聽我說,這事我還有補救之處,但你不肯和我合作,事情只會變得更糟。”

  郝鬱芹擦乾了眼淚,在突然之間變得堅強、變得不在乎一切,似乎有“橫眉冷對千夫揩”的勇氣。

  “鄧世偉,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合作的,我的眼淚流完了、我不在乎了,頂多隱姓埋名、頂多跪下來和父母認個錯,然後一輩子不出門算了,我才不會受你的『威脅』,我就是要和你畫清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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