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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你雞婆,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如果什麼都要靠警察的話,那我一條小命……”

  “門在那裡!”楊健聽不下去的喝阻她,“你最好快點從我的眼前消失,否則我以妨礙公務……”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沒有等這個冷面神探把話說完,沈幼婷頭也不回的就朝警局的大門走,這一刻,她對楊健的憤怒多過她表姊死亡的哀傷,這個自大、自以為是、架子很大的男人令她心中燃著熊熊的怒火……“組長……”

  “保護她!”楊健沈聲道。

  “不能讓她活著!”將一張相片扔到塗忠銘的面前,孫成邦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塗忠銘拿起相片,相片裡面是兩個女孩的合照,都很年輕、漂亮;但是站在左邊短髮的那個女孩,他知道她已經不在人間,社會版上頭條新聞,一般人都不大會錯過,更何況是塗忠銘這個“流氓”。

  今年三十出頭的塗忠銘是個沉鬱、寡言、冷靜、非常有智能的男人,削瘦但頗高長的身材,很冷漠、很犀利的眼神,他的長相英挺,很能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塗忠銘通常戴著墨鏡,而且盡可能的不引人注意,但是他偏偏又總能攫住女性的目光。

  來自破碎家庭的塗忠銘,父親坐牢,母親離家出走,唯一的弟弟卻混黑道,任憑他怎麼勸、怎麼拳打腳踢、威脅恐嚇的,還是喚不醒他弟弟,所以為了照顧、保護弟弟,他也遊走法律的邊緣,平日專門討債、打人、幹一些骯髒的事,儘管非他所願,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實在有些事由不得他。

  但是說到殺人……這還是頭一遭。

  “大哥……”塗忠銘本能的抗拒,這可不是打打人、說說狠話這麼簡單,尤其是一個正值雙十年華的女孩。

  “她一定得死!”孫成邦咬牙切齒堅決說。

  “為什麼?”塗忠銘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問為什麼,在他而言,既然已經蹚了渾水,已經一身的污點,那麼多做一件、少做一件都沒有差別,反正他已經完了、毀了,可是這一次,他不能不問。

  “因為她看到我了!”孫成邦毫不避諱的說,他的目光邪惡、不在乎、冷血,是那種會令人起雞皮疙瘩、望而生畏的男人。

  “你……殺了戚美娜?!”塗忠銘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兇手會是孫成邦這個在黑道呼風喚雨。在白道也很能吃得開的男人。

  “她該死!”孫成邦眯著眼的說。

  塗忠銘沒有再往下問,他知道有些事是知道得愈少愈好,甚至最好都不要知道!但是殺人……他是習慣了黑道、江湖上的打殺、血腥,習慣了恩怨、利害關係、習慣了很多的莫可奈何,可是殺一個女孩?!

  “她居然想勒索我!”孫成邦冷冷、邪邪的一笑,“那個乳臭未乾的爛貨居然想勒索我!”

  塗忠銘點上了根煙,有些漠然的坐在椅上,不為所動的靜視著這個黑道老大。

  “就因為她以為自己知道了些什麼、以為她自己有了可以和我談判的籌碼,所以她……”孫成邦一臉的不屑。

  “非殺不可嗎?”除忠銘雖知事情已無轉口的餘地,但仍忍不住再問一次。

  “戚美娜自找的!如果她識相、如果她知足、如果她懂得察顏觀色,這會她就不會躺在冰冷的殯儀綰。”孫成邦的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義在。

  “我指的是另外一個女孩……”塗忠銘扯了扯嘴角,“她也非死不可嗎?”

  “沈幼婷……”孫成邦知道這女孩,戚美娜曾跟他提過,雖然他不曾真正的和這女孩照過面,但是他知道她,“我不能讓她活著指認我!”

  “你確定她能……”只要有一丁點的可能或是機會,他都想爭取,塗忠銘希望這女孩能有一條生路。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冒險!”孫成邦一副完全沒得討價還價的表情,他是想過,想過沈幼婷可能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可能根本只是他自己虛驚一場,但是他不想賭,不想冒一點點不必冒的險。

  “我可以先打聽一下……”塗忠銘並不想殺人、不想殺這個女孩,一點都不想。

  “殺了她!”孫成邦仍是這一句話。

  “大哥……”塗忠銘仍努力為她求情。

  “我不想再說第二次!”孫成邦冷冷的道。

  “殺了她說不定會把事情弄得更大,然後牽扯出你,這樣不是更……”除忠銘猶在努力。

  “小塗,現在不是講『婦人之仁』的時候。”孫成邦看著這個酷男人,他知道除忠銘雖然叫他一聲“大哥”,但是塗忠銘根本不曾服過他,而是為了那個不走正道、混黑社會的弟弟在忍耐、在委曲求全,“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派你弟弟除一民去……”

  “我去!”塗忠銘想也不想的說,他不能讓自己的弟弟去幹這件差事。

  “小徐,我知道你還沒有『要人命』的紀錄,我也知道你『本性善良』,但是我不想拿自己開玩笑,更不想毀在一個小女孩的手中.所以不管你有多仁慈、多狠不下心,你都必須殺了她,不能讓她活在這個世上!”孫成邦下了最後的通牒。

  塗忠銘默然不語。

  孫成邦拿出了他在戚美娜門邊撿到的皮包,裡面有沈幼婷的皮夾和她的一些私人資料、用品,他將整個皮包丟給了塗忠銘。

  “其實一點都不困難。”孫成邦極有城府的對塗忠銘說。

  “我會盡力。”塗忠銘敕衍道。

  “我不只是要你盡力,我是要你取走她那條小命,我要她無法過完這個月份!”孫成邦給塗忠銘底限和壓力的。

  “大哥,你必須給我時間……”

  “如果你辦不到,”孫成邦威脅的,“那我只好派其它可能辦得到的人去,例如是……”

  不必孫成邦多說的,塗忠銘拿起沈幼婷的皮包,將煙踩熄,沉重的起身離開,他知道自己沒有和孫成邦談判的條件,只要他的弟弟一天不覺醒、一天不洗心革面,他就必須聽命于孫成邦,除非……除非他或是孫成邦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而他希望——那人最好是孫成邦!

  如果不是這裡遭人闖入、如果不是傭人受到了驚嚇非辭職不可,沈幼婷還沒有意識到嚴重性!但是她知道事情已非同小可,她的安全受到了威脅,至少已經有人找上了門,幸好當時她不在,如果她在的話……她的這條小命說不定已經完了!

  絕非她所願,而且她還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不情願!但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她才二十歲,還想再多活幾個二十歲,所以她必須去找楊健、必須去和那個她打心眼裡就排斥、就拒絕、就受不了的男人打交道,因為她知道他能給她“保護”!她……真的不想死!

  而在楊健的辦公室裡,楊健正用一種冷冽、沉著、早知她一定會來找他的表情看著沈幼婷,他知道她住的地方遭人侵入,雖然沒有人受傷、沒有財物損失,但是事情絕不簡單、絕對和沈幼婷有關,而且絕對是沖著她去的,除非抓到兇手,否則她的日子可“精采”的了!

  “願意和警方合作了?”楊健坐在他的辦公椅裡,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我不是要來合作,我是來尋求警方的保護!”沈幼婷冷冷的面對他,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生命有危險嗎?”楊健一臉詭譎的笑。

  “你明明知道我家……”沈幼婷厲聲的道。

  “遭小偷。”楊健很想報一箭之仇,所以他一副輕描淡寫、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的表情。

  “你明知道那不是小偷!”沈幼婷有些火了。

  “不是嗎?”楊健故意惹惱她。

  沈幼婷差點就要起身離去,她早就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專制、可惡、自以為是,就算他是個組長、就算他可能是“霹靂警探”,她還是無法忍受。

  “那人沒有拿走任何東西,而且還逼問我的傭人我什麼時候會回家,這還不夠明顯嗎?那人的目標是我!我不知道他有什麼企圖,但是他要找的人是我!”沈幼婷捺著性子、勉為其難的說完。

  “哦!”楊健還是滿不在平的。

  “哦!”沈幼婷也學著他的表情和態度,“你這是什麼意思叫我說了半天就只聽到你一聲『哦』,這是你當人民保姆應有的態度嗎?”

  “這時候我又成了『人民保姆』?你上次不是說做警察的沒什麼了不起,而且如果什麼都要靠警察的話,那大家都活不下去了!”楊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大大的奚落了她一番。

  “你……”沈幼婷的怒氣表現在她身上那件繃緊了的襯衫,她的胸部用力的起伏著。

  “知道怕了?”楊健一臉的譏誚。

  “我是你唯一的證人!”沈幼婷提醒他。

  “可惜你無法指認兇手!”楊健有些嘲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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