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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厲碩岩的手機忽然響起，他馬上接了起來，隨即臉上浮現一股藏不住的喜悅、一種反敗為勝的驕傲，語氣也不免有些狂妄。“我不需要你們的額度了。”他姿態很高的說。“我正打算換一家銀行。” 　　樊貞瑋默默的轉身，朝他辦公室外走去，她相信，他可以度過難關了。 　　他一定可以…… 　　就在厲碩岩的難關漸漸度過之後，他開始愈來愈忙了，一些比較風花雪月的應酬場合也變多，他認為不適合帶她去，就要她早一點回家。本來她還想說他喝多了酒，她可以開車去接他回家，但是他體貼她，怕她晚上開車危險，現在也會自己搭計程車了。 　　因為接了幾筆大生意，他在辦公室裡的時間也少了，連帶的，他也沒有時間再開車載她去拿送洗衣物』去大賣場購物』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書店看書。 　　樊貞瑋隱約覺得，他有那麼點不同了…… 　　和那家當鋪有關嗎？因為她洩露了秘密，所以她許的願望要被收回去了，他對她的感情會消失，他們的感情會破局，就像當時他和樸晶敏從準備結婚到突然分開一樣？ 　　就要應驗在她身上了嗎？ 　　又一次，過了午夜十二點，樊貞瑋決定回她家了，她不知道厲碩岩幾點會回來，也許淩晨一點、兩點、三點……她已經無法掌握他的行蹤。 　　關上了他家的鐵門，當她要走向電梯時，電梯門正好打開，厲碩岩走了出來。他身上有酒味，腳步有些不穩，但還沒有醉到不省人事。 　　“小樊，你怎麼還在這裡“我正要回去。” 　　“以後不要再拖到這麼晚！”他嚴厲地告誡她。“女人太晚自己一個人開車不安全。” 　　“你……一定要應酬到這麼晚嗎？” 　　“蘇州的客戶來，有關工程細節和一些採購、施工的進度都要好好的研究。”他不是只顧交際應酬，他是在“工作”。 　　“但你們去的地方是……酒店。” 　　“小樊，酒店裡也可以談事情。” 　　“可是喝了酒，又有女人在身邊……”她有些懷疑。“這樣真的可以談事清？” 　　“你放心，在商言商，大家的腦袋都很清醒。” 　　“你以前不太會去這種場合的……”樊貞瑋不是抱怨，她知道做生意難免會需要應酬，她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可以理解，只是……她覺得厲碩岩在度過那一關之後，愈來愈不排斥這種酒色場所了。“我自有分寸。” 　　“喝酒喝多了傷身體……” 　　“我不是三歲小孩了，你可以當我的秘書、我的情人，就是別當我媽！”他打斷她調侃道。“而且不要嘮叨，男人不愛嘮叨的女人。” 　　這是他的真心話？還是開玩笑？ 　　也許是相處的時間愈來愈少，樊貞瑋發現自己拿捏不准他的想法了。她的心慢慢的變涼，心中原本有的那些甜蜜也一點一滴的被消耗完。她開始感覺苦澀。 　　“明天早上不要幫我準備咖啡了，我可能不會那麼早進辦公室。”說完，厲碩岩從自己衣服的口袋裡拿出家裡鑰匙要開門。但是因為有醉意，每一支鑰匙看起來都像是雙胞胎，所以他一直無法插對鑰匙。 　　樊貞瑋轉回身走向他家大門，接過鑰匙為他開了鎖，並且推開大門。 　　“謝了。”他拍拍她的背。“小樊，真的，你早一點回家，免得我擔心。”她順從的點點頭。 　　“慢慢開車！”他不忘提醒她。” 　　一小股暖流溫暖了她的心，她告訴自己要樂觀，因為人定勝天，或許是她想太多了，也許和當鋪有關的結果都只是巧合。 　　“你早點睡吧。”她也提醒他。“冰箱裡我切了很多水果，有空記得吃。” 　　“送洗的衣服我也去拿回來了，有一件襯衫因為沾到油漬，處理比較久，下一次才能拿。淺藍色的那件。” 　　“交給你處理就好。”他打了個哈欠，不甚在乎的說。 　　“碩岩……”她深深的看著他說：“我們明天見了，十點的主管會議不要遲到了。” 　　然而他只是揮揮手，看都不再看一眼便急著進門，樊貞瑋眼中的光彩，漸漸黯了下去…… 　　＊＊＊ 　　洪小佩趁著厲碩岩回家陪他爸爸吃晚飯時，特別找了個藉口出來和樊貞瑋見面，因為她是怎麼也不可能不管他們的事。 　　這個秘書小樊可不是任何企業的千金，她希望厲家有的是一粧門當戶對的婚姻，那對她的未來會更有保障。 　　前些曰子厲碩岩的公司好像出了點問題，她才沒有去煩他們，現在雨過天青了，她自然要插手。 　　樊貞瑋知道洪小佩找她絕不是好事，但長輩就是長輩，她不能不理睬。 　　南人約在港式飲茶餐廳，樊貞瑋看著洪小佩的好胃□，心中不安，她又是蝦餃、燒麥、腸粉，又是拼盤、燙湯、鍋物類的，她吃得愈開心，樊貞瑋的心裡就愈緊張，有什麼話，她只希望她快一點說出來。 　　杏仁甜點吃完後，洪小佩這才表現出一副酒足飯飽的樣子，然後冷眼睨了樊貞瑋一下。 　　“小樊，你不吃？”“我不餓。” 　　“這一頓報公司帳，不吃白不吃。”洪小佩愛貪小便宜，吃定了厲碩岩。“是你不吃的，不要說我對你不好。” 　　“厲夫人，我不會那麼想的。” 　　“那最好。”洪小佩由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所以，別想去跟厲碩岩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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