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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人我自己會去找,用不著你來教我!」天都邊吼邊往外頭的林子走,「不許跟過來,你這大禍水少再來害我!」

  他涼涼地跟在後頭繼續落井下石,「反正再害也不會比現下更慘。」

  「給我住口!」她直接將手中的布包扔至他的臉上。

  接連幾日都在天都住處徘徊不走的段重樓,在天都一路吼出家門後,蹲在她家大門前愣愣地看著那個他差點認錯人的自家妹子。

  他苦皺著臉,「我好像換了個妹子……」為什麼她的性子愈變愈怪?以前的她,性子溫柔婉約,從沒對誰說過一句大聲話,前陣子的她,則是性子一改,變得冷淡似水,而現下,她又暴躁易怒得像個陌生人,害他幾乎快認不出來。

  「王上?」

  「跟著他們。」他彈彈指,朝身後的屬下吩咐。

  「是。」

  他已經有好些年沒見過這麼多人了,一來是因他刻意避居於深山野嶺,二則是因他已懶得再與人間主人打交道,反正出現在他生命裡的人們,總像是候鳥般來來去去,時候到了就會離開,因此近些年來,他很少有機會能像這樣與人們熱烈地接觸過。

  一掌擊飛了舉刀沖向他的男子後,廉貞再次將眼前這票人數可觀的攔路人打量過一回,在有了接連幾日的心得後,他發現這回來的並不是上回的那一批,雖然他們的臉孔皆不相同,但他們都想宰了天都的模樣,卻是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忍不住轉首問向同樣也身陷混戰中的肇事者。

  「這是你哪一單的生意?」他承認她的身手是不錯,也滿會找生意來做,只是,她似乎不懂得做生意得有始有終的這個道理,老是留著些仇家等著來追殺她。

  「上上上一單。」天都在蹲下身子閃過一拳時,忙裡分心地回答他。

  「昨日的呢?」只用一隻手就遊刃有餘的他,也不管眼下是什麼情況,還狀似輕鬆地與她閒聊。

  「上上上上一單。」一口氣對付眾人的她,可不像他能那麼輕鬆,在一腳踹開湊上前來的大漢時,她擦了擦布滿額際的汗水。

  他冷冷哼了哼,「你的仇家可真多。」她該不會是每做一單生意就結一個仇家吧?

  「還不都怪你這頭白髮太醒目?」說到這個就有氣的天都,一把扯過他的衣領,指尖直往他的鼻子戳,「跟你走在一道,說多招搖就有多招搖,他們不找上我才怪!」都說過別跟著她了,他老兄就是硬要替她找麻煩。

  他不滿地挪開她的指尖,「又怪我?」是她不懂得做生意要斬草除根,總留著仇家日後來找她報仇,這也怪他?

  「不怪你這老頭子怪誰呀?」她沒好氣地挽起衣袖,並看不順眼地推他一把,「不要再同我說話了,我會分心,你給我到一邊去。」仇家是她結的,他老兄來湊什麼熱鬧?

  「是你別來礙事才對。」廉貞一掌握住她的掌腕,輕輕將她一拉後,再將她往旁一送。

  被迫退到場外的天都,撇著嘴,蹲在路旁的大樹底下,不甘心地看著連刀都沒出鞘的他,好整以暇地以掌刀對付著眾人,還不時抬腳將幾個挨了一掌的仇家踢至她的面前。

  在一個倒在她面前的大漢,仍不死心地想爬起時,她順手舉起一顆擺放在樹下的大石,直接往大漢的頭上一敲。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封誥在哪?」負責蹲在樹下敲人的她,百般無聊之餘看著那個說好要帶路,偏偏到現在還迷路到找不到路的老兄。

  「你這麼性急?」他回首瞧她一眼,再把一人踢過去給她收拾。

  她遷怒地舉起石頭用力再往下敲,「性命像蠟燭兩頭燒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不急!」

  「他應該住在隔壁的那座山。」他認真地想了一會,還是同一套說詞。

  她恨恨地瞪著這個迷路男,「昨日你也這麼說……」說來說去就是他還是找不到路。

  「是嗎?」他看著遠處每一座在他眼裡都長得差不多的山頭,再順道將手肘重重往後一拐,將另一個想偷襲他的人給撂至一旁。

  「好歹你也多活了一百年,你就不能多認點路嗎?」舉石敲完最後一個人後,她理了理衣裳,走至他的面前向他興師。

  廉貞沒理會她的抱怨,只是在解決了眾人後一手抬起她的下頷問。

  「你到底還有幾單生意的仇家沒解決?」這些仇家要是一直來礙路的話,不但會被他們給拖上一段時間,還會耽誤到她所剩不多的日子。

  「嗯……」一時之間也算不清的天都,伸出十指努力地算起這些年來她努力在躲的仇家還有幾個。

  說時遲,那時快,破空而來的一柄飛箭自遠處射向她,反應靈敏的廉貞一掌握住那柄與她只差毫髮的飛箭,並旋身揚手用力一射,以牙還牙地將箭送回給遠處的箭主。

  他側首瞪她一眼,「看樣子還很多。」

  天都轉頭就走,「那又與你無關。」給人追著跑,本來就是她的生活樂趣之一,他要是把他們全都打死了,往後她枯燥的生活裡還有什麼樂子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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