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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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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沒把握的事。」她環著胸看著這殘燭老人笑道。 「很好,我已經替你安排了幾名可靠親信,他們會在風雲中輔佐你,直至你步上軌道為止。」寒嚴安心地靠躺回床,很滿意地合上眼。 「你交代完了嗎?你女兒正在下面等著和你團聚,你快去赴約吧!嘮嘮叨叨一大堆,我是你能指使的嗎?」紀淩點燃一根煙,輕蔑地說。 「你……」寒嚴倏地瞪大眼,硬生生地吐出一句。 紀淩在他房內踱步欣賞每一禎寒倚柔的照片.順手拿起一禎踱至他的床前,將那相框當成煙灰缸使用。 「我要姓啥名誰都是我的自由,唯獨寒字這姓我是不會列入考慮的,我厭惡都來不及了又怎會聽你之命而改?你憑什麼命令我?下去問問你女兒緣由吧,你以為我恨的是誰?紀紹榮嗎?枉費你白活了這把歲數,連我的心思都摸不透,該好好反省了。」 她拉來木制的坐椅坐在他身旁讓他吸二手煙。 「我恨的是你,還有寒倚柔,紀紹榮當然也在名單之列,但我不會依你說的親手毀了紀紹榮,因為已經有人替我辦到,省了我不少氣力,所以你的兩個願望這輩子永不會實現,我要你帶著遺憾下地獄。」 寒嚴嘶吼道:「你答應過我的!」 紀淩聳聳肩笑道:「我說謊,不行嗎?」 「你……」 「至於你最放心不下的風雲,我會好好整頓,它將不再是你寒氏的風雲,而是我,紀淩的風雲,你可能還不清楚你那些美其名要輔佐我的親信早被我清理掉了,小小螳臂又焉能擋車?太過輕敵是你犯下最大的錯誤,我的風雲將不會有分裂的問題,你的人馬將被我全部驅逐,改以我這兩年來培育的新世代取而代之,寒氏一門將永成絕響。」她吐出一縷縷的煙霧快樂地笑著,將煙頭撚熄在寒倚柔的照片上。 「你……咳咳……」寒嚴怒火攻心導致呼吸困難,竭力地喘著氣,臉色愈形蒼白: 「別死得太快,你還沒聽到精采部分呢!」紀淩招來醫生替他戴上氧氣罩,不讓他馬上死去。 「醫生……叫……叫律師來……」寒嚴費力地叫道。 紀淩推開椅子站至他面前冷酷的說:「甭叫了,想改遺囑嗎?我替你改好了,你的律師和醫生半年前就被我收買了,只要你一死,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死無對證,我已是你的法定繼承人,你名下所有的財產和風雲都是我的,要改,可以,下輩子別再看走眼以為我好對付,你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你……收買我的律師?」寒嚴不敢置信地癱在床上。 「金錢萬能,你以為我沒錢嗎?未免太小看我了,這兩年來我會毫無建樹嗎?沒點本錢怎麼跟你鬥?在臺灣兩年我所賺的錢不比你世世代代所經營的風雲少,要接收、要收買我有什麼辦不到的?」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 紀淩俯身至他的面前,讓他看清她美麗得近乎邪惡的臉龐。 「因為我是你們所有人的罪。」 「罪?什麼……罪?」寒嚴打個寒顫。 「你不知道嗎?基督教有七項原罪,包括貪婪、色欲、懶惰、驕傲、嫉妒和憤怒等等,你自恃富裕目中無人,犯了驕傲一罪,紀紹榮為求名利拋妻棄女,犯了貪婪、懶惰和色欲三罪,而寒倚柔犯了嫉妒和憤怒兩罪,你們三人的罪行衍生了我這個罪人,八歲時我就已經償還你們所加諸在我身上的懲罰,現在還給你們,很公平。」她炯亮的雙瞳映出他慘白的神色和她堆積砌成的仇網,字字句句傳送出她的怨恨。 「你不是神,你有什麼資格責難我?你又憑什麼要我贖罪?」寒嚴微弱地反擊,她美得像地獄來的使者,就連看她也像往地獄踏去,與死神打了契約。 紀淩雙目凜冽的逼近他,不帶溫度地開口,「當然有,你知道你的寶貝女兒生前做了什麼嗎?」她拿開他的氧氣罩在他耳邊說道:「她要殺自己的親生女兒,殺我。」 寒嚴片刻間忘了呼吸,不敢相信他所聽見的。 紀淩刻意為他說明過程:「用刀,親手一刀刀刺進她女兒的身體,很冷、很痛,讓人生不如死。那年我只有八歲便需經歷親人的殺戮和背叛,母親要殺我、外租父和父親不救我,即使在她死後也沒有人拉我一把,任我自生自滅,若不是有堅強的求生意志,我還能站在這裡嗎?你說,我沒有資格要你們贖罪嗎?」 寒嚴淌出老淚,搖頭否認。「倚柔……倚柔不會……她不可能會這麼做……」他的女兒是那麼地柔順溫慈,她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不可能?」紀淩脫下外衣,讓他仔細瞧她手臂和肩上深淺不一、歪曲醜陋的刀疤。 寒嚴咬牙別過臉不忍卒睹。 「還要看更多的刀疤嗎?面對我,你有什麼不敢看?那是你女兒做的,你為什麼不敢面對它?」紀淩用力扳正他的臉,要他看清楚她身上永不能磨減的傷痕。 「不……」寒嚴痛苦地低號。 「再告訴你一個讓你死也不能瞑目的秘密。」她繼續對他傾倒往事。 「住口……不要再說了……」 「你真以為寒倚柔是死於車禍意外?」她冷不防地問他。 寒嚴顫巍巍地開口,「你……你弒母?」 「不是我,是紀紹榮設計殺了她,想不到吧?見到你女兒時順便告訴她一聲,免得她死得不明不白,你和她一生都毀在姓紀的手頭上還不知情。」在他人生的最後時刻她才讓他知道真相。 「紀紹榮……」寒嚴苦恨的大叫。 一旁的醫療儀器發出一連串的警鈴聲,寒嚴的心跳速度和呼吸都迅速增快至危險狀態,家庭醫生趕緊替他戴上氧氣罩,轉頭看紀淩,而她仍是無動於衷,醫生只好停下救助寒嚴的動作。 「算我做件好事,先送你去找你的女兒,等紀紹榮一無所有時他也會去找你,你們三個不會太寂寞,可以在下面再好好鬥上一回合。」紀淩偏頭看他,臉上沒有同情也沒有欣喜。 「你好殘忍……」 「向你們學的,你們教導有方,我該謝謝你們。」 家庭醫師緊張地拉拉紀淩的衣袖,「孫小姐,你不能再刺激他了,他的心臟會承受不住。」 「這樣就受不了?我呢?當我受苦受難時有誰來同情我?要我施捨一點憐憫給你嗎?」 她低下頭拭去他的老淚,可憐地看著他。 「我……錯了……不該……不該讓倚柔生下你……」 紀淩最後一絲良心也隨他這句話遠去。 「真巧,你女兒在死前也這麼說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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