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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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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出乎意料的乾脆,「也成,我挺久沒上她那兒敘舊了。」說起來,鬼後闇緲她,在紀皇后這事上頭……的確是做得太過火了。 沒想到他會連連痛快的答應,軒轅嶽笑得仿佛就像是見看了日後徒師一家和樂的美景。 「謝謝你!」 晴空一走,焦急無比的蘭總管隨即掩不住心急地上前拉過站在原地傻笑的軒轅嶽。 「事情辦得如何?」 「成了。」軒轅嶽大大地點著頭,「現下就看山神能不能說動鬱壘相助。」 「那就好、那就好……」蘭總管心底也很期望那對師徒能夠早日和解,而他思念已久的皇后娘娘,能夠重回他們的身邊來。 與他一塊兒離開了客院不遠,蘭總管忽地眯著一雙銳眼,四下搜了搜,老覺得這兩日院落安靜得似乎有些違反常態。 「岳兒,那只皮猴上哪去了?」 軒轅嶽一一稟來,「大師兄昨日就出門了,他說他要去魔界找個適合娘娘的身子。」 「還特地上魔界去找?普通的不成嗎?」 「他說不行。」軒轅嶽也是聽過解釋才明白的,「因師父將一身的福澤都給了娘娘,若是尋來個普通凡人的身子,怕是容不下那一身的福澤,因此師兄才要去魔界找個能夠容納那些負責的『器』」 「你就這麼放心讓他一個人去找?」這小子也太小看他家師兄的能耐了。 「有什麼不對嗎?」他相信,各界交友廣闊的燕吹笛,應當是會很順當地辦成這事的。 然而蘭總管所擔心的方向,卻與他的略有出入。 「你認為那小子是個省心的嗎?」 「……」 「你見他哪日不捅樓子來著了?」 「……」 「你肯定他這回不會又拖著麻煩回家?」 「……」 如同真知灼見的蘭總管所料,此時此刻燕吹笛正在魔界裡……忙著逃命。 終年瘴氣密佈不見天日的幽暗密林中,燕吹笛兩手緊抱著一副由透明水晶所打造的小梓棺,腳下一步也不稍停地疾速往前飛奔,而在他後頭,正有大批自魔界聖域裡一路追來的各路魔兵。 眼看後頭追擊的人馬愈聚愈多,前方收到急訊趕來支持的魔兵也快速地朝他這個方向靠攏,再過片刻就能將他給團團圍困住,燕吹笛索性一腳踩在一截枯木上,奮身直直往上一躍,突破了上頭枝枝糾結的林葉,趁著猶在空中之際,手中的七星大法使勁地朝地面印下去。 霎時林間金光大作,強大的佛法帶著魔兵們無法匹敵的衝擊力,將前來攔堵他的魔兵們給擊飛了一大片。 「閃開閃開!」 再次落地後,燕吹笛大喇喇地踩著滿地的傷兵們繼續往前飛奔,打算趕在日落之前沖出已被魔界全面封鎖的邊境。 已連追了他兩日的大部分魔兵,見燕吹笛又再次像只滑不溜丟的泥鰍跑了,且還精力十足愈跑愈快,轉眼間又再次將他們給遠遠扔在身後,著實已提不起精神也沒力氣的他們,只能或坐或躺在地上,咬牙望塵興歎。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後,魔界邊境已儼然在望,燕吹笛才想稍稍放下心,這時一陣狂襲而來的旋風已刮抵他的面前,他連忙止住腳步瞪眼一看,沒想到來者居然是前陣子三不五時就猛跑他家串門子的申屠令。 已經接掌魔界多時的申屠令,在接到下屬來報,說是聖域裡的鎮界之寶遭某個擅闖魔界的偷兒給盜走了,知道這事非同小可,他趕忙下令動員全魔界的魔兵去攔阻,卻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向天借了膽沒事亂踩地盤還盜寶的,竟是令他不惜放下自尊,老是腆著臉上門去討好的自家兒子。 「怎麼是你?」狹路相逢的某對父子,互揚起一指指著對方的鼻尖。 無盡的沉默伴著寒風在他倆之間嘲笑地路過,以為他是特意來探父的申屠令,緩下了心神,又是驚喜又是訝異的問。 「你怎跑魔界來了?」 「閃邊去,別礙著我的路。」燕吹笛可沒給他什麼好臉色,說著說著就舉腳要繞過山道上的他。 申屠令這時才看清楚他懷裡正抱著什麼東西。 「你不要小命了?居然連這也敢偷?」搞半天原來那膽大包天的毛賊就是他。 燕吹笛打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隱瞞,「我這不是偷,是搶。」 「……有差別嗎?」 「當然有差,一個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一個是正大光明。」這是素質問題。 申屠令被嗆了嗆,「你還有理了你!」 「有理沒理也是我的事。」燕吹笛才不理會他氣跳跳的模樣,拽個二五八萬地問:「你攔著我做什麼?難不成你也想把這拿回去?」 「我當然要把它拿回去。」申屠令很想掐死這個不知輕重的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搶的是什麼?」 「知道啊,前任魔界之首火魔畫樓的獨生女嘛。」這可是他耗費法力千挑萬選,並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器」,雖然在來到魔界知道她的身份時,他也曾稍微有過一絲猶豫。 「知道你還搶?」以魔界眾生對前魔界之首火魔的敬仰與懷念,光是偷盜火魔之女這一大罪,就足以讓這小子被追殺個上百年。 「反正我有用處就是了。」為了皇甫遲,搶了就搶了,他沒那個心思去反省。 「你還能有什麼用處?」申屠令氣急敗壞地想上前奪回梓棺,卻被老母雞般護著的他給避了過去。 「不告訴你。」 申屠令伸長了兩手攔住他,「不行不行,這是魔界的鎮界之寶,你趕緊把她還回來。」 「本大爺偏不。」 「你、你……」 燕吹笛瞧了瞧天邊的落日,「別囉嗦了,我趕時間,沒工夫理你。」 「給我站住。」申屠令的壞牌氣也被他給撩了上來,說什麼都不讓步,「今日要嘛你將她留下,要不你就得給我一個好理由,不然日後我要怎麼去向魔界眾魔交代?」 他一點面子也不給,「誰有空管你怎麼去交代的?」 「臭小子,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爹?」 豈料近來原本對他態度已有所軟化的燕吹笛,在這當頭卻是朗眉一挑,一句話就將他的心給凍得撥涼撥涼的。 「誰是你兒子?」 備受青天霹靂的申屠令掩著胸膛倒抽口氣,「你……」 說實在的,燕吹笛並不怎麼同情眼前這只與他有血緣關係的魔,因他本就不是個有九曲心腸的人,性子又沖又耿直的他,腹裡沒那些彎彎道道,說的做的向來就是一路直腸通到底,再直接不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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