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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尖銳的嘯音霎時穿過他的兩耳,刺耳到令他什麼都聽不見,腦際一下子就被掏空了,乾乾淨淨的,什麼都不剩。

  燕吹笛不可克制地顫抖著身子,「你……你說什麼?」

  縮躲在晴空身後的藏冬悄悄地探出頭來,有些同情地報出火上加油的實情。

  「你的親親師弟,這時可能也差不多快被別人給啃了。」光看鏡中無酒那副流著口水的德行……怕是不只那顆人間聖徒的心,到時軒轅小子恐還會被他給啃得一乾二淨連骨頭都不剩。

  燕吹笛倏地自地上跳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晴空不疾不徐地道來,「修羅道與新皇連手,修羅道要皇甫遲,新皇則要鐘靈宮。」

  「還有只修羅要吃軒轅小子的心。」藏冬繼續補述。

  燕吹笛有些錯愕,「吃?」

  藏冬兩手攤了攤,「吃不著你的,當然也只能把主意打在他身上了,反正你倆中有一人是人間聖徒,碰碰運氣總是行的。

  燕吹笛愣頭愣腦地瞪看他倆,根本就沒聽懂他們話意,晴空見了,一掌拍著藏冬的肩頭。

  「老鬼,這小子不懂,你得先告訴他什麼是人間聖徒。」皇甫遲也不必保護到這種程度吧?居然什麼都沒說過,真佩服他竟然有法子讓這兩個師兄弟平平安安地一路長大成人,還沒被各界的眾生給吃了。

  藏冬只好將燕吹笛拖過來,在他耳邊叭叭咕咕地把皇甫遲多年來費心盡力的苦心全部告訴他。

  聽完藏冬所說後,燕吹笛眼中泛滿了懊悔的眸光,這時晴空又淡談地再道出皇甫遲極力隱瞞的另一件事。

  「若我沒料錯的話,皇甫遲打從你一歲起就護看你了,而軒轅嶽則是自小就男扮女裝。」

  「那又如何?」

  「要在那個歲數護住你,皇甫遲就只能用修羅的心頭血。」晴空不忍地長歎,「修羅血,雖是號稱無法可破,但時日一久,難免也終會無效,而修羅的心頭血,則是以命續法,他生你即生,他這是拿他的命護著你啊。」

  深深喘了口氣後,眼中都是水光的燕吹笛風風火火地沖至床邊抄了一大把黃符,接著沖出來後就拖了藏冬急忙往外頭跑。

  藏冬一路被他拖得踉蹌地倒著走,「等等,你拉看我幹嘛?」

  「少囉嗦,跟我來就是了!」

  晴空跟在後頭搖首,「這樣趕去肯定是來不及的。」他還真打算跑過去或飛過去啊?只怕到時皇甫遲一身的血早就流幹了。

  燕吹笛聽了當下腳跟一轉,扯著藏冬來到書房的門扇前。

  「神荼!」他一拳又一拳地重敲在緊閉的門扇上,火急火燎地大吼,「快開門,我要上鐘靈宮!你聽見了沒有?開門!」

  不一會兒,神荼氣急敗壞地推開門扇,正沐浴到一半的他頂著一頭濕淋淋的發,鞋也來不及穿地光著腳丫子,惱怒地看著眼前這些老是找他借道的不太熟人士。

  「我說你就不能挑別的時辰嗎?」害他險些在浴桶裡淹死。

  「快幫我開門!我要上鐘靈宮!」燕吹笛急吼吼地一把扯過他的衣領,哪管他嘴裡在抱怨些什麼。

  神荼有些被他的氣勢給嚇著,「這……」

  「照他說的辦。」身為在場法力與身份最高人士的晴空,在神荼兩眼遊移著遲遲拿不定主意時,淡淡地開了口。

  燕吹笛揪著他的衣領,「快開門!」

  「這就開、這就開……」迫於惡勢力,神荼哆哆嗦嗦地將門扉一關,閉上眼便開始施法。

  等不及的燕吹笛在施法完成後便是舉腳一踹,不顧一切地拖著藏冬闖進鐘靈宮裡頭,準備營救自家師父。

  陣陣刺骨的冷風拂面而過,轉眼間燕吹笛已出了門扉踏上鐘靈宮大殿,他甫睜開眼,見著的就是被高高吊在大殿上頭,一身鮮血和鞭傷無數的皇甫遲。

  皇甫遲那一頭醒目張揚的白髮在風中幽幽飄蕩,猶如一把尖銳的錐子狠狠紮進了燕吹笛的心房,令他心痛如絞,眼眶燒灼滾燙……他痛苦不堪地張大了嘴,喉間發出嘶嘶的聲響,卻始終都無力拼湊出完整的字句。

  怎麼會……

  他不是不老不死嗎?怎會白了一頭的發?

  他不是總是不可一世的嗎?怎會落得如此狼狽還被傷成這樣?

  一股熱血直直沖上燕吹笛的腦門,他想也不想,在兩腳朝皇甫遲奔去之前,已在手中結起了三四個術法,不管不顧地朝殿上的無酒扔了過去。

  無酒在接連被砸了幾個不痛不癢的術法後,目帶凶光地回過頭來,不屑地看看一臉像要為師報仇的燕吹笛急吼吼地沖了過來。

  他絲毫就沒把皇甫遲的徒弟給看在眼裡。

  「來得正好。」他還正愁找不到這小子呢,這下好了,人間聖徒究竟是哪一個,今日便可有所解答。

  「大師兄!」被困在封印中的軒轅嶽一見他來了,連忙對他大叫,「他們是修羅道的,用金剛印!」

  燕吹笛邊在兩掌掌心中運起金剛印,邊指揮著還跑在他身後的藏冬。

  「你去對付另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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