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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你——」

  「這世上僅剩的修羅可不多了。」皇甫遲還在這當頭提醒他。

  冷眼旁觀的無欲走至他的面前,「既然知道你還賴在這人間做什麼?」

  「與你無關。」

  無酒氣憤地指著他,「是不是又是為了那個什麼愚蠢的承諾?這回你又答應了那個早就死透了的皇后什麼?守護她的國家?還是保護這座人間?你可真給咱們修羅道長臉啊,竟自甘下賤地愛上了個凡間的女人!」

  「為了她,我可棄一切。」皇甫遲的目光坦坦迎向他。

  「你太令我失望了。」早就暗藏著殺意的無欲迎風召來兩柄彎如新月的鐮刀。

  下一刻,兩柄鐮刀自皇甫遲的身後穿過他的琵琶骨,無欲握拳一扯,鐮刀刀柄後頭系看的寒鐵鐵鍊即往上吊起皇甫遲,讓他離地數丈。

  「師父!」紅了眼眶的軒轅嶽衝動地想要掙開被鎖的周身大穴。

  皇甫遲低下頭朝他大喝,「岳兒,你連師父的話都不聽了嗎?」

  本想突破禁制的軒轅嶽驀地止住了妄動,緊緊狠咬著牙關,用力得濃重的血腥味直沖至他的口鼻間。

  無欲挑了挑朗眉,「你以為這樣我就動不了他?」

  「沒錯……」

  「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無欲張握看五指,殿上即再次傳來鐵鍊拉緊的聲響。

  皇甫遲不以為懼,「為了修羅道,你不敢。」

  眼看無欲眼中殺意愈來愈盛,還盼著把皇甫遲帶回修羅道的無酒連忙上前攔住無欲。

  「你可別忘了咱們來此的目的。」若是再少了皇甫遲一個修囉,即使日後佛界什麼都不做,修羅道也遲早會消失在六界之間。

  無欲抬首望著一身血濕的皇甫遲,在滴下的血液逐漸染紅了大殿之時,滿腹不甘的他亦鐵了心。

  「我倒要看看。你能倔到什麼時候?」

  「不是去西域了嗎?」

  賣豆腐賣到靈山的晴空,在日光融融的午後來到了藏冬的院子內,忍笑地盛了一碗豆腐遞給還在生悶氣的藏冬。

  藏冬將嘴一撇,「誰曉得那小子這回又發哪門子瘋?」一早自天問台返家的藏冬,此時臉上還留著一個鮮明的腳印,正坐在後屋長廊上,準備化滿腹不滿為食欲大力開吃。

  「該不會是又跟師弟鬧翻了吧?」晴空兩手不停地再給他盛了一碗,「軒轅小子呢?」

  「回皇城了。」

  晴空一臉納悶,「他不是也離開師門了嗎?怎又回去了?」

  「八成是想自家師父了吧。」那小子可不像燕吹笛那般沒心沒肺,更不像某人的臉皮那麼薄。

  「也有可能是皇甫遲出了什麼事。」晴空搖搖頭,反而覺得以軒轅嶽的性子來看,軒轅嶽倒不是那種會輕易違背原則的人。

  也不清楚那對師兄弟葫蘆裡賣什麼藥的藏冬,一連吃完兩碗豆腐後,邊摸看圓滾滾的肚子,兩眼邊往晴空的豆腐小攤滴溜。然而晴空卻是賞了他個大白眼,反倒問起他另一事。

  「我一直很想知道,那對師兄弟怎會拜在皇甫遲的門下。」

  「我只知道他倆都是皇甫遲養大的。」藏冬這些年來探到的本書八卦可不少,「聽說燕家小子是已故皇后抱給皇甫遲養的,而軒轅嶽,好像是個老和尚叫皇甫遲去找來的。」

  晴空一怔,「老和尚?」

  「嗯,叫什麼來看呢……」藏冬一手搔著下巴,磨磨蹭蹭半天後才想起那個人名,「對了,聽說是叫去雁。」

  去雁二字一入耳,本欲在廊上坐下的晴空登時站直了身子,一個箭步上前緊握住他的兩肩,驚訝地朝他問。

  「你確定他叫去雁?」

  藏冬被嚇了一跳,「怎麼,你認識?」反應這麼大?

  「豈只認識?他乃佛界四大護法之一。」原來是那老傢伙搞的鬼啊,怪不得他怎麼也想不通皇甫遲哪來那麼大的本事,能一舉得來兩位准人間聖徒納在旗下。

  「……啊?」藏冬呆呆地張大了嘴,「佛界四大護法之一?就那個從沒亮過名字也不知生啥樣的護法?」這不是佛界與六界中最有名的不解之謎嗎?

  「就他。」

  「他為何要把燕家小子他們交給皇甫遲?」那傢伙到底知不知道皇甫遲是個修羅啊?還是他一時吃飽撐著了?

  「去雁他……對人間有某種程度的執拗。」晴空想到那號人物也是頭疼得緊,「他生前曾為凡人,因此他非常愛這座人間,愛到不惜拋棄佛界職責也要來這人間晃蕩,且一晃就是幾千年。」

  「理由?」

  「我聽同僚們說,去雁待在人間等待人間聖徒已有數千年了,可他的行蹤卻老飄忽不定……」

  「他找人間聖徒做什麼?」

  晴空沒好氣的輕哼,「守護人間啊,還能做什麼?」

  然而藏冬卻一臉像是吞了只蒼蠅的模樣。

  「就憑那兩隻兔崽子?」開……開玩笑的吧?相形之下,皇甫遲這個滿心責任感的修羅反倒比那兩隻還更稱職了點。

  「嗯。」雖然看上去兩隻都挺不可靠的。

  「既然你這麼深知內情,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誰是人間聖徒?」索性就統統一併都說清了吧,省得各界眾生多年來一猜再猜。

  晴空笑眯眯的,「這得問去雁了,這事只有他知情。」

  他不死心,「沒法子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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