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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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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不怎麼想款客?」遠道而來,未奉上口解渴的茶水就罷了,這個主持大局的滕玉,甚至連邀他入座歇歇腿也沒有。 滕玉冷冷輕笑,「對你,是不想。」聆聽著滕玉那款冰冷到骨子裡的語調,以及誠實得令人想痛扁一頓的言語,縮躲在無冕身後的子問,有點頭疼地撫著兩際。 並沒有打算一送完禮就立刻走神的無冕,狀似優閑地將兩手背在身後,在大廳內四處繞繞逛逛,並興味盎然地瞧著擺置在架上或桌上的各界所贈之禮。半晌,不顧滕玉正看著,他順手拿起由他界所贈,以玉石雕刻的七色麒麟玉中的麒玉。 「聽說,六部眾向來都居於鬼後宮中,怎麼近來你們卻一反常態落腳於人間之中?」他邊把玩著手中的麒玉,邊漫不經心地問。 「我喜歡搬家。」滕玉原本就冰冷的音調,此刻更顯陰沉寒冷,「把東西放下。」 「不會是因你在鬼界混不下去了,所以鬼後才將你調派至人間吧?」壓根就沒將他看在眼裡的無冕,只是在隨手將七色麒玉擱在桌上後,便又伸手想拿來另一塊麟玉。動作比他來得快的滕玉,及時探出一掌,成功地止住了他的造次。 「哪日你遭天帝踢出神界而流落人間時,別忘了通知我一聲,屆時,我定會好好招待你。」性格沒比無冕好到哪去的他,只是揚起薄唇,不肯吃虧地在口頭上與無冕繼續禮尚往來。 就在他倆拋下在門裡門外的眾人,不顧一切地互瞪起對方之時,杵在後頭的子問,愕然地看著他們之間彌漫的氣氛,以及駭人的壓迫感。半晌,在他們皆揚起下頷,開始以不屑之姿互睨著對方時,她忽然覺得頭痛加劇,且痛得讓她非常需要找面牆來撞撞。 真是,那個向來就是橫著走,惡名傳遞神界的無冕就算了,而眼前這尊也奉陪下水一同興風作浪,並把整個場子搞得冷冷冰冰的鬼輩,方才他不是說,他是六部眾之首嗎?可,怎麼他卻比無冕還更不懂什麼叫待人處世,以及所謂的人情世故?他究竟是怎麼當上鬼後座前六部眾之首的? 為何在神界能讓天帝睜隻眼閉隻眼的,偏偏就是無冕這款的冷血神仙?而在鬼界能讓鬼後倚重並位居高位的,偏偏又是滕玉這類的鬼輩?眼下是怎了,神界和鬼界都沒人才是不?這兩界就不能派出點登樣且正常點的代表來嗎?不過就是件贈禮小事,這兩個男人,真有必要將它演變成一場鬧劇不成? 「鬼界的禮儀,向來都是這麼差?」兩者中,瞪久也站久的其中一方,好一陣子過去,終於有些毛火地問。 滕玉橫他一眼,「總比你這尊渾身上下帶著殺氣來贈禮的不速之神好多了。」虧他來自神界,一身血腥味那麼重,別說是佛門不會讓他踏人半步,任何一界,也絕不會想讓他的雙腳踏上他們的地盤。 誰能知道,這一回,他會出現在這裡,是否就只為了贈禮而來?倘若他是為殺為屠為一時的快意而來呢?看在鬼後的面上,無論無冕是為何而來,他都有責任好好保護鬼後所邀的各界貴客們,哪怕是玉石俱焚,他也在所不惜。 他們倆就一定要這麼玩不成? 子問忍不住在心底叨念著眼前的這兩位仁兄.也不想想他倆的歲數加起來都已幾千歲了?可卻幼稚得有若孩童般,一個有意無意地撩撥,一個似有若無地迎戰。明裡暗裡,彼此都想嚇唬嚇唬對方,也都想趁其不備吃啃對方下腹…… 唉,她就知道老天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當身為在場第三者的子問撫額頻頻歎息之時,滕玉微微側首,看向自進莊之後就一直站在無冕身後的她。 「你身後的那位是?」 「她?」原本漫不經心應著的無冕,突地頓了頓後,對不明所以的滕玉綻出一抹冷笑,「待會你就知道了。」 太過清楚無冕性格的子問,一聽完他所說的,隨即一手,探入紅袖裡握住劍柄,並防備地往一旁退了兩大步。 「你想怎麼樣?」他瘋了嗎?這兒可不是神界或是普通的人間,他現下所站的地盤,可是鬼界的地頭啊,況且他若是動了鬼後的鬼,即是對鬼後不敬,他要是以為他可以在這裡鬧—— 慢著,難道說……從頭至尾,他根本就是故意引她來此? 「我曾對你說過,總有天,我會教你再也笑不出來。」無冕徐徐咧出一抹冷笑,「依我看,不若咱來個選日不如撞日吧?我看今兒個似乎是個大吉之日。」 子問張大了一雙水目,已大抵弄清楚無冕為何願接下這件聖差,又是為何要刻意逼退其他天女,好讓她自個兒心甘情願地代繁露來此贈禮的原因。 他想一石二鳥? 在她方回過神來時,即見無冕飛快地揚起了右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站在另一邊的滕玉也隨即揚起左掌,速度快得在外人眼裡看來,他兩人簡直就是同一時刻出掌。 受不了這等勁道和震力的山莊,隱隱在他們腳下顫動。 廳內的燭火彎著腰不斷搖曳,可當震動消失,光影再次恢復了正常後,眾人紛紛怔站在原地,沒有一人注意到,那個原本只是站在一旁的子問,她是何時站在他倆之間,而她又是為何不怕死地朝左右各探出一掌,再四平八穩地接下他倆的這兩掌…… 她怎可能接得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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