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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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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碧落,小心翼翼地接住他的話尾。 黃泉飛快地在她唇上偷了幾個小吻,然後朝她邪邪一笑,「我不介意就地洞房再成親。」 感覺從天而降的冷意,當下從頭竄到腳又從腳竄到頭,碧落怔然地看他在說完話後,不疾不徐地幫她把衣扣全都扣回原位,還體貼地為她覆好大氅、 「我的規矩,現下都清楚了吧?」一反前態的他,像個沒事的人般對她笑笑。 飽受冰火二重天煉獄洗禮的她,慘白著一張臉看著眼前變臉速度跟翻書速度有得拚的男人。 「清楚……」好可怕好可怕。 如沐春風的黃泉,心滿意足地向她頷首,「很好,上路。」 被嚇得去掉老命半條,一時之間思緒還沒恢復正常的碧落,在他轉身欲定時,不適應雪路的她連忙拉住他的手藉以穩住自己的腳步。 「我……我只是……」赫然發現自己的舉動後,她忙要把手拿開。 黃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拉出她藏在身後的小手將她牢牢握住。 被他牽著走的碧落赧紅了秀頰,「放開啦……」 不介意他人怎麼看的黃泉,大方地拉著她步出鳳府府門,任由街上的行人與鄰人朝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樣很丟臉,會很丟臉的……」甩不開他的手掌,她的聲音變得扭扭捏捏。 「碧落。」堅定不移的話音,在此時自她前頭傳來,「我不會有二心的。」 她怔了怔,有一刻無法思考,呆看著他魁偉的背影,久久都忘了挪開眼,黃泉沒有回頭,只是將溫暖的大掌再握緊了點,然而知道他沒說謊的碧落,在他拉著她繼續往前走時,兩頰不爭氣地迅速燒紅,藏在她胸坎裡的那顆心,跳得,是那麼的不安定。 溫暖的熱意自他的掌心傳渡至她的身上,柔了她的思緒、軟了她的抗拒,記憶中那名羞澀的少年,伴隨著她鼓噪的心音,仿佛再次回到了她的面前,以指輕輕敲開她封鎖了好多年的記憶。 她還記得,在他十七歲那年他曾叫住她的背影,朝她低聲吐露愛意,但如今那名少年已不再是舊日的模樣,也不再是那個站在她的身後告訴她喜歡這個字眼的孩子,自口中說出的話,也不再一如往昔,他改了口,說出令人更雞以拒絕的承諾性字眼。 走在他的身後,瞧著他舉手投足間成熟的模樣,她在想,他已經追上那段他曾經追趕不上的歲月了,可她呢?她刻意遺忘的那段歲月又上哪兒去了? 茫然走在細雪中的碧落,任黃泉拉著手,不知他將拉著她一塊走向何種未來,亦不知,在那個有他的未來裡…… 他還能陪她多久。 冬日正式降臨,山腰長年彌漫著炊煙與黃豆香氣的山林,在林間樹梢都披上了一層雪白的冬衣時,並未再看見炊煙在山間升起。 難得沒出門賣豆腐在家休息,打算利用這日好好整頓一下花園的晴空,擱下了鋤頭坐在院中的小亭裡,面對這個特意跑來這討救兵的軒轅嶽,眼中寫滿了迷思的他實是不解,幾日不見,這小子怎就被他家師兄照料成這樣? 他以指戳戳軒轅岳,「燕吹笛沒把解藥給你嗎?」 已經虛脫到有點眼花的軒轅嶽,有氣無力地掀了掀眼皮。 「他還沒煉出來……」要不是親眼見燕吹笛轟轟烈烈地炸掉一座丹房,他還真不願意相信,那個在他心目中無所不能的大師兄,煉丹技術居然會差到有辱師門的程度。 「你不是給聖祺看過了嗎?」該不會連神界的聖獸都拿這沒法子吧? 「看了……」氣若遊絲的聲調,更是令晴空想掬一把同情淚。 「聖祺怎麼說?」 軒轅嶽沮喪的臉龐寫滿灰敗,「丹藥藥性太強,就連他也沒法子根除藥效。」這個教訓告訴他,下回要吃燕吹笛給的東西前,最好是問清楚再考慮吞下腹。 晴空忍不住雙手合十,「罪過、罪過……」 「有心情說風涼話,還不如快替我想個法子吧。」軒轅嶽朝他擺擺手,「佛界的使命是普渡眾生,既然你身為代表,那就快點拯救一下蒼生。」 受人之托的晴空正經地一手托著下頷。 「你知不知道你師兄給你吃的是什麼藥?」有因就有果,要解這個罪孽,最好就是從頭找起。 「我也不清楚。」軒轅岳到現在還是查不出真相。「大師兄只說是他自煉的補藥。」不肯告訴他藥名,也不肯透露除了補身外其他的功用,那麼只告訴他成分也好啊,在根奉就不知他肚裡裝了什麼藥的情況下,他要怎麼去找解藥? 端著下巴朝軒轅嶽的腹部瞧了好一陣,再將清澈的兩眼轉看至他的胸口,抬起一手屈指細算的晴空,在軒轅嶽期待的目光下,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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