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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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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為雷頤而死?」 她冷聲反問:「有何不可?」 愣望著她的晴空,眼裡,佇留不走的是她視死如歸的眼神,耳裡,徘徊不去的是她即使落到這個田地,仍然是無動搖的決心。 有何不可?或許,這就是長久以來,他一直在追尋的答案。 下一刻,不理會彎月眼中的諸愕,忽然背過身去的晴空,改而虎視眈眈地替她把守著在場其他三界眾生。 「帶他走。」改弦易轍的他,決定作得甚是突然。「我的修為有限,只能擋他們一陣。」若要神之器與三界共存,他只好採取這種作法,請兩方各讓一步。 「不走呢?」根本就沒打算要放過三界的彎月,微微眯細了美眸,可不欣賞他這等自以為是的援手。 晴空冷冷回眸。示威性地揚高了掌心如蓮焰,「你我都會後悔的。」 「彎月!」知道她決計拼不過浮屠之火的雷頤,站在遠處大聲地喚。 彎月回首瞧了他一眼,再看向晴空那此刻有如偉山般定立不搖的背影,她咬著過猶豫了半晌,飛快收刀回鞘,趕回雷頤的身旁照他們的意思先走再說。 「慢著!」萬沒想到晴空竟臨陣倒戈,導致情勢急轉直下,欲攔下他們的三界眾生,在厲聲喝道之時,紛紛往前邁出了腳步。 也同時採取行動的晴空,衣袍一振,離開掌中的火蓮霎成烈焰,在落至地上後迅速化為蜿蜒的火龍,逼得欲上前的眾生不得不趕緊後撤,硬生生地遭隔擋在火線之外。 「晴空,你想背叛三界?」再次遭晴空壞了事後,氣急敗壞的觀蓮使者,站在火線的後頭朝他喝問。 在確定彎月他們走遠後,晴空這才慢條斯理地啟口。 「這輩子,我是個人,屬於人間,因此說不上什麼背不背叛。」背叛這宇眼,太沉重了,目前的他還擔不起。 「快追,別讓他們跑了。」眼看難得的機會即將流失,不願被困在此地的神界天官們,打算先突破攔阻他們的火線追上再說。 晴空只是緩緩抬眼看向那幾道欲攀上夜空的身影,在刹那間,原本滯留於地的佛火亦追上了他們的身影,在風中編織成一道火網將他們攔下。 「我不想破戒,因此,別再苦苦相逼。」已經有與三界大戰一場的心理準備的晴空,在以佛火傷了數名天官之後,還是希望他們能看在他的份上到此為止。 無視於他的天官風巽,朝他亮出了手中的方天戟,很顯然的,這一回並不願再放過他這名礙事者。 「那日還聽你說得滿嘴大義,說來說去,你不也還是偏頗於他們?」 「誰教我是個凡人?」他微微一笑,「人間待久了,我懂得你們不懂的心痛。」 立於崖上,冷眼看著晴空代替彎月與三界對上的鬱壘,在晴空正式動起手時,眼眸中玩鬧的意味不再,嚴肅的神情上,眉心緊豎成一道切痕,而同樣也是一語不發的藏冬,則是在晴空潔淨的衣袍沾染上血腥之時,心緒萬般沉重地合上了眼。 「你竟還敢找上門來?」 帶著雷頤想趁晴空拖延住三界之時,乘機離開孤山的彎月,在來到島上另一處曾經植滿桃樹,如今只剩枯木的山丘上時,難以相信地看著這個怎麼也不肯死心的攔路人。 在此恭候大駕已久的心魔,等待著的,就是這個時機。 「在三界封了你們之前,由我先封了你們吧。」 「你別輕舉妄動。」一整晚下來都安靜異常的雷頤,慢條斯理地將彎月推至身後,好整以暇地問向他:「你就這麼想得到我倆?」 心魔放聲楊笑,「只要能夠同時擁有兩件神之器,三界我豈還會看在眼裡?到時,魔界就不再只是必須屈服於三界之下的小界,改由我魔界一統眾界!」 「說到底,你還是忘不了那個貪宇。」太過瞭解他的彎月,緊鎖著眉心,「何時起你搶起申屠令那只貪魔的飯碗了?」 「別同我耍嘴皮。」憑恃著三界已消耗過他們實力後的心魔,黑眸在他倆身上頻頻流轉,「我知道他瞎了,而你,你的傷勢可痊癒了?」 「對付你,哪需要她出手?他算什麼東西? 有過上回的經驗後,這次趕在心魔再製造出心之獄的雷頤,雖是看不見,但仍是牢牢鎖住了他的氣息去向,在他還未及動手前,先他一步地手擒佛火奔向他的面前。 為免因心魔傷勢加劇的彎月,緊掩著胸口退出了數步,看著沐浴在清冷月光下的雷頤,在佛火之後,以魔攻魔地施展出魔界的術法,徹底堵絕心魔任何一個可辟心之獄的時機,再以自軒轅嶽身上得來的人間術法,在他面前排出七星大陣,將心魔的腳步困綁在地上七顆由黃符所造的星子之間。 攻勢一波接一波,來不及喘息的心魔方要結界自保,根本不認為他是對手的雷頤微微一笑,手刃結界,在指尖刺破那層薄膜之時,將劍氣灌注至掌心,一手刺穿他的胸膛。 「你……」掌指深深掐陷進他肉膚裡的心魔,緊緊攀握著他的肩,怔然望向那雙死灰空洞的眸子。 他靠在心魔的耳畔低語,「把東西還給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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