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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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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身屬哪一界?」為何在他身上,會有佛界、鬼界與神界這三者的影子與術法存在? 「你說呢?」坐在原位未動過分毫的雷頤,帶笑地一手撐著面頰。 「你……」再也站不住的老者跌坐在地上,蹬踏著雙腿不斷往後退。「你不是軒轅岳的仇人嗎?」 「方才我沒把話說清楚。」霄頤收起了笑容,站起身來到他的面前,彎身以一掌覆在他的額上,「我真正想說的是……我是專門替他解決仇人的劍。」 猶未及張口呼救,老者在雷頤語盡之際,頓時在他掌下煙消形滅。 「你怕不怕死?」解決了老者後,雷頤將兩眼掃向躲藏在角落的餘孽身上。 「怕!」打扮成店小二模樣的年輕男子,顫縮著身子,在他走過來時放聲回答。 一臉雲淡風清的雷頤,拍去了兩手上的灰燼後,站在他面前警告,「去告訴眾界眾生,離軒轅嶽遠一點。」 店小二忙不迭地用力點頭,兩手緊緊環抱著自己,在雷頤那雙近灰色的眼眸注視下,某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感鮮明地映在他的腦海中,牢牢擒獲住他,令他無法動彈分毫。 「還有,離彎月遠一點。」欲走的雷頤,在轉過身時頓了頓,又附加上一句。 「你……你到底是誰?」鼓起全副勇氣的店小二,因雷頤身上透出的寒意而冷至骨子裡時,忍不住要問。 「雷頤。」 解禁的神之器? 終於知道他們遇上了何方神聖的店小二,在雷頤離開後,再也撐持不住,四肢麻軟不聽使喚地攤坐在地上。而後,開始拼命打顫。 樹大易招風。 這是燕吹笛在她下山前,又再次對她老調重彈的老話。其實用不著燕吹笛說,她大抵也知道自個兒在眾生眼中的身價。 雀鳥道逃,蟬聲遠逸,夏日午後的林間異常安靜。 熱光熾人的午陽映曬在彎月的臉上,才離開天問台不過兩日的她,一語不發地看著山路上這票欲攔堵她,不知已經等在這多久的眾生。眼前的來者出處紛雜,有不成氣候的小妖,有被她打退幾回猶不知心死的魔類,也有私闖出陰間的違命閻羅……在這之中,無一張令她意外的臉孔,也沒有一張令她覺得有點挑戰性的面容。 這些年來在人間的角落裡四處遊走,風有風語聽多了,她知道這些眾生找上她的理由是什麼,在燕吹笛眼中毫無價值的她,在眾生的眼中,卻像是漠原眾沙中的一粒金沙。 人間之人是這麼說的——得彎月得江湖。 魔界又較誇大了點——得彎月統魔界。 鬼界對鬼後有反心的閻羅則說——得彎月,退鬼後。 更有眾生放言,只要雷頤劍主軒轅嶽一日不放雷頤自由,普天之下、各界之中,無人無神無魔能與她匹敵。 各式各樣的流言在她的耳邊流竄久了,總會令人變得麻木。她不介意眾生如何說她,也不在乎眾生怎麼看待她的價值,但這些再次出現在她眼前的眾生,他們卻總是對她懷抱著地老天荒的貪念,盼想著精衛永不能填平的欲望。 貪婪是種要命的東西,像人間的酒,嘗過一口嫌太少,飲上了癮頭便無法自拔,為求一醉,往往粉身碎骨亦不足惜,或許在眾生的眼中,酩酊大醉才是一種真正的清醒,而她,就是因太過清醒了,所以數千年來才苦無一醉。 山道上,此刻堵去了彎月的去路,外貌與凡人無異的眾生們,深知要得彎月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於是他們在虎視眈眈之餘,也備加小心謹慎,紛紛緊蓄著全身氣力,目光眨也不眨地瞧著彎月芳容上的神情,仔細觀察著她身上的風吹草動,豈料將他們視為無物的彎月,只是在將他們打量過後,轉身繞過他們繼續朝難走的山道前進。 殺意來得很突然,盡全力劈砍而下劃破空氣的刀音,緊隨在彎月的身後,就連轉身或是閃避也沒有,彎月不疾不徐地揚起一掌,朝身後彈彈指,當下所有聽從她號令的刀器,紛自眾人的手中震脫而出,以疾快的速度深嵌在道旁的山壁上頭。 「刀靈,她果真是刀靈……」乍見她出手的眾生,其中一人興奮地張大了眼瞳,「只要有了她,就可以號令天下眾刀!」 明白他們方才只是在試探她身份的彎月,在他們群起而攻時,意興闌珊地半旋過身子,面對朝她齊來的劍槍戟矛,她只是伸手去擋,並沒把這些人間或其他各界所造的兵器看在眼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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