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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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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各奔前吧,是分別的時候了。」將輾想了一夜的結論告訴他後,在她心中,有種不知是解脫還是不舍的痛苦。 沒想過她會說這話的七曜,不置信地反復審視她的面容,可無論他再怎麼想否認。都只在那上頭找到了她不回頭的決心。 她的細語緩緩滑過幽夜,「我明白你想復仇的心情,可就是因為我明白,所以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可阻止你去向我父皇討個公道,因此,我不能再與你走在一道。」 再次被她拎來面前的事實,不知怎地,令他的心房有些刺痛,他緊握著掌心,試著去忍受那來得猝不及防的離別。 千夜再三地看了他一會後,不後悔地旋過身子。大步往庭院的那一頭走去,在聽見他跟上的腳步聲時,她直視著前方。沒有回首地問。 「你想為陰界殺了我?」 「真要殺你,我早動手了。」他鎖住她的背影,在他心頭來來去去的,盡是她往日為他所做的一切。 停佇的腳步遲疑了一會,複又邁開,這一回,他沒有阻止她,只是目送著她一步步地走出他的生命,一如來時,她也是這般悄然無聲地走進來。 數不盡的悵惘籠住他,被孤留在院中的七曜,每一次的呼息都很急促,每一次,滲到心肺裡的,都是離別的氣味,都是椎心的疼,他試著將那些融人了他骨血中的感覺都逐走。可濃得化不開的眷戀,卻又不肯任他割捨。 她苦求他給自己一個機會的模樣、她總是在他獲得原諒時走開的背影、她俏臉上那份因他而生的歡喜、她想在他身上貪求些什麼卻總不說出口的心情,一一都化為告別的昨日,悄然蹲踞在他的身旁,仰首凝望著他…… 他猛地握緊了,揚首大步飛奔出去。 夜色寂寥的川畔。商家民宅都已閉戶,徒留細柳伴著西天的勾月,在沁涼的夜風間款款搖曳。 風兒迎面徐來,腦中空蕩蕩的千夜拖著步子,每跨一步,都重若千斤。方才。她所說的那些堂皇大義、是非曲直,此刻她無暇一一細辨,她只覺心頭被生生地鑿了個口,空了後,就再也無法填滿…… 石板路上疾快的步伐聲自她的身後傳來,未及回首,七曜已自她身後抱住她的纖腰,使勁特她拖抱至懷中,她怔了怔,任他紛亂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而後,他沒有動,她也沒有,時間仿佛停頓在這一刻,兩兩糾纏的身軀,幾乎要化為永恆靜止的俑像。 「為什麼?」過了很久後,強忍著劇烈的顫抖,她哽著聲問。 「原因。」他將她環得更緊,埋首在撞的頸間,「你還沒告訴我你出現在我面前的原因。」 「根本就投有什麼原因……」藏不住的淚珠自眼眶中跌了出來,她在他的懷中旋過身,「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七曜沒讓她說完,失而復得地用力吻她,將嚶泣的她頰上的淚都吻去。千夜伸長了兩臂奮力地擁緊他,在這時,什麼身分、陰與陽都不再重要。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或許,在這座人間裡,沒有人配得他這名小小的統領,但那日他蹲在紅傘旁。為雪偶圍上綾巾時的模樣,她卻牢牢地擱在心坎上。不臂今日他成了什麼,也無論他腳下站的是哪一方,她只是想似抹伴隨著青山的雲朵,縈繞在他的身畔,就算日後終將消散,她還是想求得一個短暫。 只因為,他是她留不住的歲月裡,盡力強留在心上,唯一一段……溫馨的記憶。 接到皇甫遲十萬火急的召令,軒轅岳將排陽關的戰事全權交給門中第四弟子蒙辛後,立即帶著敏至皓等一干弟子踏上返回皇城之路,為求爭取時限,一路上披星戴月的眾人幾乎不稍事休息,直至快抵京城才緩下了前進的速度,進駐皇家驛站稍作停留。 這日夜靜,敏至浩在其他弟子都巳歇息了後,來到軒轅嶽緊閉的門房前,輕敲了門摩兩下。 「二師兄。」 門扇幾乎是立即開啟,敏至浩悄聲地步入門內,又趕緊將門給關上。 「查出來了?」傷勢已差不多複元的軒轅嶽,緊閉著跟在榻上盤腿打坐,不需他開口,也知他的來意。 「那名戰鬼名叫七曜。」敏至浩低首向他稟報。 氣息原本平順的軒轅嶽,在聽了後,驀地張開雙眼,惜愕地重複那個令他意外的人名。「七曜?」怎麼……會是他? 「你認識他?」敏至浩不解地看著他的表情。 滿新愕然的軒轅嶽,下了榻後,在房內來來回回地踱著步,不停地思索著他所知的那個七曜,與上一回那個不但以一箭傷了他,還回以他獨門金剛印的七曜。 「二師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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