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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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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如何?」根本就沒管神荼臉上是否已經風雲變色了,晴空關心地站在藏冬的身旁,準備聆聽對他作品的評語。 「好得沒話說!」吃得一臉幸福的藏冬,佩服地對他豎起大拇指,「幾年沒見,你制豆腐的火候是愈來越上乘了!」 「過獎。」晴空優雅地朝他頷首。 「你你你們……」神荼那只定在空中指著他們的指尖開始顫抖。 「我們都只是旁觀者罷了。」晴空持首看他一醒,慢條斯理地踱回術槽前挽起衣抽,準備漂洗其他的豆腐。 神荼一骨碌地沖至他的面前,「能為而不為,這算什麼神、什麼僧?」 「說得好!」馬上搶過話的藏冬,咧笑著嘴對他拍拍手,「我們本來就是不務正業的神仙與和尚。」 晴空微瞥他一眼,「我不是和尚。」 藏冬無所謂地揮著手,「你是仙佛轉世。」哎,差不多啦,這傢伙每次都要在名稱上跟他斤斤計較。 「那也是上輩子的事了。」他搖著食指將身分撇清,「這輩子我只是個凡人,別把那麼那些神聖又偉大的擔子加在我的肩頭上。」 「你知道嗎?」藏冬直皺著眉,「你就是這個不愛負責任的心行最要命了。」等了兩千年,佛界好不容易才派了個代表轉世來人間,結果咧,這個不認分的代表白小到大,除了學會制豆腐和念經的本事外。什麼普渡眾生的大願一樁也沒幹過。 晴空淡淡一諷,「少在這五十步笑百步。」他可不像某個神會自願降級跑去當什麼小小山鬼。 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又晾在一邊的抻茶,錯愕地張大了嘴,瞪視著這兩個隨時隨地都有法子搶走他發言權的一人一神。他氣結地抹抹臉,再次重整旗鼓後,用力地在他們面前揮著手以爭取他們的注意力。 「喂,你們到有沒有聽我在說?」是他長得不夠顯眼高大,還是他倆的眼珠子根本就看不到他? 「有啊。」正在閒聊的一人一神,動作一致地轉首應了應他。 「那就快想想辦法呀!」趕快把主題給拐回來的神荼,在他們又聊起天來前重新提醒他們一次。 「有啥好想的?」趴在木槽邊的藏冬挽高了衣袖,將手中的木碗伸至木槽裡舀了一碗豆腐。「反正鬼後要殺的只是皇甫遲旗下的徒子徒孫,與百姓根本就毫無關係,神界去摻和些什麼?」 神荼聽得筒直想跳腳,「但那些術士也是人哪!」 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的藏冬兩手一攤。 「嘿,他們可都是自願的,誰也怨不了誰。」又投入拿著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強迫他們去。 「可是……」 藏冬愛笑不笑地聳著肩,「你若真閑著,那好,愛管就去管吧。」他這個吃飽的都沒撐著,這個天生勞碌命的卻偏愛插手不該插手的事?那就讓他去好了。 「問題就出在那個七曜……」才被譬告過的神荼,支支吾吾地吐出他會跑來這求援的最大主因。 藏冬挑挑眉,「那口個半人半鬼的你要真應付不了,就去請鬱壘出馬對付他呀。」 「找他?」說到這點他就更嘔了。t那傢伙跟你都是同一副德行!「在來這之前,他就去過棲霞山找過鬱壘一回了,可那傢伙呢,懶得幫忙就算了,居然直接一腳把他給踹出大門。 那就識相點別多事的插手管陰陽兩界的閒事,不然……你就只有多多保重啦!「愉快地揮手恭送他後,藏冬又低下頭埋頭猛吃碗裡的豆腐。 「你的意思呢?」碰了一鼻子灰的神荼,不抱期望地把兩眼調到比藏冬更愛推卸責任的晴空身上。 「你都聽到了。」和藏冬打著同樣主意的晴空,靦腆地對他笑笑。 逐客令下來後,自來這裡磨了一個早上黃豆的神荼。邊揉著酸澀的肩頭,邊攜著滿腹的慪氣,大步跨出晴空制豆腐的小小磨房。 「喂。」神荼兩腳一走,藏冬立即自碗裡抬起頭。「你真無動於衷?」不會吧?這傢伙不是挺有慈悲心腸的嗎?還真拒絕了神荼。 「還輪不到我插手。」接手去磨黃豆的晴空,在石臼裡添了點黃豆和水後,兩手扭著推柄賣力地轉動起石臼。 「什麼時候你才肯出馬?」登門拜訪。吃了一堆豆腐卻什麼忙也沒幫到的藏冬,大喇喇地在一旁閑著看著他揮汗。 「再說吧。」 「一個和尚也這麼愛擺譜……」他撇撇嘴,一鼓作氣地吃完豌中所剩的豆腐,「老鬼。」晴空手中的動作忽地頓住,轉身看了看藏冬身旁空無一物的木桶,正經八百地喚著他。 「嗯?」終於吃飽的藏冬,心滿意足地拍撫著肚皮,並舒適地伸了個懶腰。 「你把我今兒個要賣的豆腐全吃光了。」 睛日下,滔滔川水拍擊著水中流石。緞起點點剔透水花,將全身覆在水中的千夜。站在水深及肩的水中合閉著美目,兩手結印。 站在岸上遠看著她的七瞿,抬首看了看就將升到天頂的燦日,再將目光挪移至自曙色蒼茫時分就站到川水裡的她,不由得擔心一直都投睜開過眼的她是睡著了,抑或是怎了,直在心中盤算著,到底該不該去把她給拉上岸來。 不一會,站在水中的千夜,身子漸漸住下沉,川水蓋過她的肩頭,泛過了她的下頷,眼看她就將埋覆在川水裡,但她似乎投有發覺到。又像是沉睡得不自知。 七曜連忙涉水走至川中,在她整個人都沉至水裡前撐扶起她的身子,將她托高讓她露出水面換息,但在見她仍是沒什麼反應後,他騰出一手輕拍著她冰涼的面頰。 「千夜。」他低聲地映,將她整個人拉靠至自己身上。「千夜?」 緩慢地張開雙眼的千夜,模樣看來似是很疲憊,她澀地扯動嘴角。 「我沒事。」 感覺自己像抱著一塊寒冰的七曜,在將她捉穩了後,轉身要帶她上岸。 她輕搖螓首,「還不行。」表面上,她的身子是因川水而變冷降溫了,但實際上她體內無處不蔓的熱意,燒灼得令她有如烈焰焚身。『聆聽著她虛弱的音調,雖不知她為何要這麼做的七曜,本是想自個兒先上岸等她,但在端詳了她的模樣一會後,他索性站在原地。抱著她一塊站在川水中。 幹夜軟軟地靠在他的胸前,些許笑意自她的唇釁輕輕逸出。 「你愈來愈在乎我了。」她微揚起首,滿足地瞧著他的臉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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