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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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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靜謐,翩然墜落的雪花,落至燃燒的火炬裡,嘶聲融蝕消散。四道黑影,自天壇圍城大門裡無聲竄出,為靜夜帶來了踏雪而來的足音。 身上大麾已覆上一層白雪的軒轅嶽,坐在天壇壇心緊閉雙目,一手握著直插在地的雷頤劍,在足音逐漸靠近天壇時,他緩緩睜開眼眸,自懷中掏出一張黃符,燃符一揚,天壇四處的火應聲燃起,將天壇燦照得有如白晝。 火炬的焰光照亮了無地可匿的眾人,同時也讓微眯雙目的軒轅岳,清楚直視入侵皇城天壇的不速之客。 登上天壇前,見著看守者是誰的藏冬,大歎倒黴地掩著臉。 「你認為咱們跟他好好談談,他會不會就大方的把鬼門借給咱們?」那小子夜半三更不睡杵坐在那裡做什麼呀?沒事找事嘛。 燕吹笛的兩眉皺得死緊,「他那頑固的性子死都不會改的。」他之所以不願來,就是因為他知道他這個笨師弟,沒事就愛坐在天壇上修法練功,他只要來這,就一定會與軒轅嶽撞上。 「好吧。」妄想破滅的藏冬,只好採行他們先前擬好的入侵計策。 急於去救鳳舞的鬱壘,也許是太過心急,又或許是他根本就不把區區一名看守的凡人看在眼底,不等藏冬他們商量完,已先他們一步抬足跨上天壇階梯。 坐在壇心雪地裡的軒轅嶽沒有動,只是在他們來到他面前不遠處時,微揚起眼眸。 「你們來這想做什麼?」在場四個,兩個是門神,一個則是他的前任師兄,另一個……又是那個好管閒事的山神。 「借鬼門一用。」沒把他當一回事的鬱壘,絲毫不掩來意。 軒轅嶽聽了,抖落身上的大麾,揚劍站起身,「休想。」 鬱壘拂落了一身的雪花,抬手一招,伴月立即出現在他的腳邊。 但,燕吹笛警告的大掌,隨即緊緊掐陷在鬱壘的肩頭,「你若是動了我家師弟一根寒毛,那個鬼門就由你自個兒去找去開。」 鬱壘側過臉看了他肅冷的眸子一眼,而後讓步地對他挑挑眉。 收到訊號的燕吹笛,立刻換了張臉,笑眯眯地來到神荼的身畔,用力地拍拍他的背脊,「他就交給你了。」 神荼指著自己的鼻尖,「我?」怎麼他倆說著說著,差事就落到他這個跟班的身上來了? 「別說連一個凡人你都應付不來啊。」燕吹笛一副把他看得很扁的模樣。 「誰說我不行?」激將法隨之奏效,上當的神荼用力哼口氣,躍躍欲試地挽高了兩袖。 「那最好。」得逞的燕家老兄,愉快地朝他揮揮手。 「啊。」慢了片刻才發現上當的神荼,不滿地瞪視著他不負責任的背影,「你……」 「快去!」沒心思看他磨蹭的藏冬,一腳將他踢上前。 刺耳的劍鳴聲倏地在天壇上蔓開來,拔劍出鞘的軒轅嶽,兩眼一瞬也不瞬地瞧著朝他走來的神荼。 等不及的鬱壘,早拉著燕吹笛離開火線,揚首在被白雪映亮的壇上張目四望。 「在哪?」 「在這。」走到壇邊西處鬼門角的燕吹笛,以腳撥開地上所積的厚雪,低首直視著腳下天壇上唯一的一塊黑色石板。 「別耗了,會開就快開。」邊回首看著打得如火如荼的那一人一神,藏冬邊催促著半動點靜也無的燕吹笛。 「下去後,你們的動作得快點。」退了兩步,雙手結起法印的燕吹笛邊施法邊提醒他們。「我那頑固師弟,神荼擋不了多久的。」 「知道啦,快點!」不耐的郁壘與藏冬,兩眼直盯著那塊石板並催他別慢吞吞。 即將開啟鬼門前,燕吹笛又是一陣叮嚀。 「咱們先說好,我只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時限一過,可別怪我撒手不管。」住在皇城裡的那個老妖怪,在軒轅嶽動手之後,必定會察覺有外人入侵,他得趕在老妖怪前來助陣前走人先。 「開了!」藏冬興奮地瞧著原本暗色的石板,逐漸變得青炯透明,而後成為一條長長見不著盡處的甬道。 「快走。」鬱壘拎起他的衣領,動作飛快地與他一同躍下甬道。 在他們身影消失在甬道內後,手持法印的燕吹笛回過身來,邊看著正招架著軒轅嶽淩厲攻勢的神荼,邊在嘴邊低喃。 「你可給我爭氣點。」拜託拜託,千萬要撐到他們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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